而即便是这个挖河道的事,也不是上来就挖的,而是提前做了准备。
莱登地区不提,那本就是刘钰练兵所在,更是较早开始了转型的地区。加之后来走海路闯关东,极大地缓解了矛盾。
登州府、莱州府,根本乱不了,反倒是改革的受益地。
沂州府,因着海州盐业发展,向北扩盐,同时又改了青州府、武定府的盐业到沂州府海边,那边也是欣欣向荣,乱不了。
青州府,又是搞永佃、又是种烤烟、又是开了临淄等地的煤铁矿、修了路、种花生,这几年日子也好过,也乱不成。
一步步、一点点,大顺在印度、欧洲、美洲打仗的这几年,这几处的改革逐步实行,就像是一道绞索。
最后,才到了选定的黄河河道,以及最麻烦的、也是漕运等改革影响最大的曹州府、东昌府、泰安府这几地。
绞索开始拉紧的时候,已然是到了最后,再无反抗之力了。
这时候才动,而且动起来就是这么决绝,各种强制,不留情面、不讲道理。
说到底,就是“胆气壮”,知道乱不起来、至少不至于乱到连州连府的地步,更不用担心为了“漕运安稳”而各种退让。
当然皇帝心里也是有数的。
皇帝之所以要修从京城往南计划到汉口的铁路,这里面就包含着黄河改道之后的局面:京城到汉口的铁路、黄河、淮河、海州到徐州的铁路、长江、外加天津威海旅顺的造船业和舰队,已经完成了对“帝国造反危机区”的分割。
当然,这私塾先生在济南府“进修”的内容,自不可能讲皇帝这边的大分割之类的东西。
甚至于,这些道理,若说有用、似也有用;若说没用……要是压根就不想造反的人,便是听了也无意义。
这私塾先生虽也是私塾先生,也住在这史上的梁山泊旁边,可他却不觉得自己是吴用。
今日前来,也确实如他所言,领钱要干的事,他都干完了,这次来真就是出于同乡同宗本家之情,来说点现实的东西。
更简单来说:把家具、树木、锅碗瓢盆、牲口,能卖的都卖了。把养的鸡,愿意卖就卖了、不愿意卖不如直接杀了吃了。
这才是真正现实的道理。
况且说了,这次移民,私塾先生也要去。去了之后,多半还是村社成镇的半屯田样式,到时候各地的人都有,他也需得一些熟人,否则到了那边,怕被人欺负。
私塾先生打听的消息不少,听说那边,是按照村镇形式来的。
以一百二十户为一个村,按照土地远近,按照近、中、远分割土地。基本保证公平,各家皆有远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