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整体上,还是稳定的。
而大顺现在的先发地区,这里包括松苏、山东、胶辽、关东、南洋,这些地方,比起过去的小农经济,脆弱的一批。
关东的大豆出了问题,便会直接影响到苏北的棉田、山东的烟草。
欧洲的局势出现了问题,便会直接影响到松苏的各种作坊、工场、工厂和手工业。
南洋出了点事,很可能直接导致京畿粮荒。
东北的高粱种植、虾夷的小麦种植园、朝鲜的稻米出口等出了点问题,很可能直接导致胶东鲁中地区的大起义。
这种脆弱,并不仅仅体现在那些资本家、工场主、种植园主、货船船主等人身上。
要只是他们脆弱,压根算不得问题。
而是更多体现在那些被刘钰强行拉进这里面的千千万万的劳动者。
以南通地区的“假男耕女织”为例,这种形式上的男耕女织,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耕女织。
男耕,种的是经济作物。
女织,是包买商将印度棉纱送来,由她们的家庭手工业特化的铁轮织布机织成布,再卖出去。
经济作物变成货币、劳动的织布过程也换成货币。
再用货币,来购买衣食住行所需的一切基本生存保证。
这和那些“男子种地种粮食、女子织布全家穿”的男耕女织,根本不是一回事,也压根不是一样的稳定性。
一旦刘钰搭建起来的这个以世界市场为核心的贸易体系出现了问题,那就是直接影响到千千万万人的生活。
几十年前,刘钰只是把对外贸易中心,从广东改到了松苏,就直接导致了几十万人失业、西江航运五岭脚夫粤绣女工大失业。
而现在,卷入其中的,何止几十万?
时间每往前走一天,可能就得多出来大几千人;每往前走一年,可能又卷进来几十万。
更可怕的地方在于,刘钰极大地改善了大顺的财政收入。
大顺花钱的手脚越来越大、铺的摊子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