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与你废话了。”祁欢便一口气把话说完:“你我两家结仇的始末为何,不管你知不知道,但至少有一点宁氏是没有骗你的,从十五年前你们设计害死我舅舅开始,咱们两家之间就注定了你死我亡,绝没有第二个结局。今天我之所以特意走一趟过来找你,是因为我料定你落到今日下场,却一定不自知自己是为何沦落至此的。既然你认定了是我的推手害的你,那我也便将这个恶人做到底,直接再送你一程。”
“什么意思?”文妃本能的脚下后撤了笑半步,紧紧抵着门槛儿。
她以为祁欢追逼至此是要对她不利,几乎想要夺门而逃……
可是想到院子里还杵着个更难对付的顾瞻,她又生生忍住了,只满眼防备和恐惧的瞪着祁欢。
祁欢看这女人永远也在节奏上的蠢笨模样,也渐感糟心。
“这世间有一种人,是又蠢又坏,指的大概就是你了。”她微微叹了口气,没等文妃反驳,下一刻表情与语气就又全部恢复冷厉,“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是被你自认为的至亲骨肉,你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祖母和父亲给坑了!”
“你要挑拨离间?”文妃下意识的否认,恶狠狠道,“你省省吧。”
“你都落到这个地步,翻身无望,我挑拨了你,你还能替我冲回你那娘家将那对儿贼母子给手刃了吗?”祁欢不以为意的微微笑道,“还记得中秋宫宴那晚,事发当时所发生的事吗?”
旧事重提,只能叫文妃再次体验当时从云端低落时候的惨痛。
她内心深处,本能的拒绝回想,冷冷的往旁边别过脸去。
祁欢不以为意的只顾说道:“事到如今,再是蠢笨你也该想清楚了,其实再陛下不顾多年情分重处于你时他就已经看穿,你不过就是娘家人的马前卒,真正的主谋,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是你的娘家人。”
文妃目光闪烁,彷徨片刻,又重新用力的抿住了唇角。
祁欢于是确认,这一点她起码是事后便想通了的。
她说:“陛下当时给过你机会的,你没发现吗?”
文妃心上又似是被谁重重一击,剧烈的一个颤抖之下,目光防备中透着迷茫。
祁欢道:“从第一次六皇子殿下陪你跪下请命却遭陛下严厉呵斥、不准他跪时,那就已经是在提醒,并且给你们母子从这场祸事里抽身的机会了。”
那晚的事,过去的本来就不太久。
再加上那般惊天动地的闹过一场,文妃其实这辈子都难忘记其中任何一个细节。
当时那一幕映入脑海,她突然脸色僵硬,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祁欢继续道:“纵然陛下知道,在宫里步步为营的设下这样一个必杀局,没有你这个后宫之人亲自出手布置,靠着杨成廉和宁氏母子,绝对安排不了,可是从我把你揪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在试图保你了。不管是宠着你本人,还是因着你是他儿子的生母,他爱屋及乌,不想叫自己的儿子背上污名,总归从一开始他就不问罪责的只一心想将你们母子从泥沼里拉出来,是你辜负了他的维护之意,和良苦用心!”
皇帝一开始的态度,其实也将身在局中的祁欢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