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
她是专程来送他的吧!
明明没这个必要!
秦颂自嘲的在心中苦笑。
马车上,祁欢已经打开窗户探头看过来。
秦颂仍是主动寒暄:“这大清早的,你是从哪里过来?”
“昨天替我母亲去了趟庄子上,办点事,时间太晚就住在那了。”祁欢解释,看见他们一行,显然是清楚他的行程,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只是寻常微笑着道:“前几天听说秦小侯爷将要调任西北军中,想必这是要走马上任去了,此一路山高路远,望君保重。”
言语虽然客气又疏离,但于秦颂而言——
他却突然释然。
虽是为着了断走的,但得她特意赶来这里相送一程,至少这一场一厢情愿的孽缘也算是给了他一个体面的收场。
他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轻描淡写的回了一个字:“嗯。”
祁欢许是心里多少有几分过意不去的,沉默着微微斟酌了下,就转身取过马车上的一个糕点匣子,递给他。
秦颂盯着看了眼,并没有伸手去接。
祁欢解释:“相识一场,出门在外,我这身边也没带着什么,一盒糕点,聊表心意,算是送别礼物吧。”
她的面上笑容带着恰到好处的端庄与沉静,眸色却是明清透亮。
这张脸,以及这脸上的表情,都流于表面虚假的和当初他在望仙湖的画舫上第一次见她时一样。
秦颂久久的注视着这张脸,却任由祁欢擎着那个不算很轻的盒子,一直也没有接。
秦硕隐隐觉得他哥这反应不对,别不是一个情绪失控又要发疯,胆战心惊的连忙凑过去戳了戳他后腰:“大哥……”
“呵……”秦颂的思绪被打断,微微回过神来,他却是洋洋洒洒的大笑了一声,那神情语气也说不上是自嘲还是失望的讽刺道:“就这样戛然而止的体面收场不好吗?非得临别之际还来这么一手,你是吃定了我对你发不出脾气,非得在这时候还要算计一场?”
这女人,很多时候,都当真是有恃无恐的叫人恨不能掐死她,一了百了。
秦颂笑着笑着,便觉得眼底有湿意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