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一身粗布旧衣身材高壮的汉子,扶着同样衣衫不甚体面,头发花白的弱小妇人在大门前哭闹。
男人该是个市井莽夫,喊话的声音高亢响亮,振聋发聩:“你们这是什么世道,当了大官就能仗势欺人吗?六亲不认……你们动手打死我试试看?我是你家大人嫡亲的侄儿,堵着门口不让进?你们凭什么?这是我家!是我家!”
与他一起的老妇人看不出具体年龄,原是被他搀扶着。
后面被拿着棍棒冲出来的家丁一吓,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下一刻,她便开始哭天抢地的抹泪:“哎呀,没天理了,有家不让回,京城里的大官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反正也没活路了,你们干脆将我们这孤儿寡母逼死算了。”
杨府的管家认定他们是无理取闹,来讹人的。
一开始以为他们是无意中认错门脸儿,找错了地方,好言相劝,想哄着他们赶紧走。
但这汉子横得很,撸袖子就推了他一下,还精准叫出杨成廉的名讳,声称自己是杨成廉的侄儿,带着母亲来认亲的。
可是众所周知,杨成廉还没入仕时宁氏就已经守了寡。
这么些年了,她膝下就只有杨成廉和杨陈氏这一儿一女。
杨成廉又怎么会平白冒出个侄子来?
管家眼见着好话说尽也无济于事,这才喊了家丁出来,打算将这俩人轰走。
却不想,俩人嗓门太高,这一番吵闹之下就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若是只有这汉子,他还能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打出巷子,远远地赶了,可——
身边跟着个仿佛风吹就倒的孱弱老迈的妇人,万一一个推搡之下再摊上人命官司……
这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所以,现在虽然人叫出来了,他们人多势众,管家也不得压着脾气好声好气与他们理论:“这位小哥儿,你可不能信口雌黄,这亲是能够随便乱认的吗?污了我家大人清誉,你们要担罪责的。”
“他当官他了不起?我们要处置的是家务事,少端出官架子来唬人!”那汉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回却是坐在地上耍赖的老妇人又抢先嚎啕起来:“大家都是一门所出,一个祖宗,你们这是丧良心。叫那黑了心肝儿的杨成廉出来,要叫我们吃官司?我们还叫你们吃官司呢,再不给我儿个说法,我们……我们就去衙门,敲登闻鼓告状去,告他个狼心狗肺,违背祖宗!”
这母子俩看着是一对儿无赖,可是口舌却是相当厉害。
这一番叫骂,又惹得周围不明真相的百姓指指点点。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