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派来的婆子一看蒋家这个口风不对,当即奔回梨香苑去给老太太报信。
杨成廉也是好悬没被自己这大舅哥气晕过去。
他眼神也冷下来,毫不客气道:“蒋大人你好大的口气,平日在朝堂上也没见你这般威风的。怎的,我杨家人是现在就死绝了?居然要劳烦你这登堂入室的来做主分配我家产业?你也是读圣贤书的人,就是这般唯利是图,不顾脸面的吗?”
若是换个门当户对的亲家,他也不会在明知道自家理亏的情况下,非但不道歉,却直接反怼舅哥。
可是他在蒋家人面前高高在上惯了,自觉蒋大人蹬鼻子上脸,他这一把年纪的人,又怎肯受这个窝囊气?
蒋大人却是毫不露怯:“我并非要自不量力做你杨家的主,只是替我妹妹讨个公道。我蒋家虽不及你杨家显贵,可蒋某就这一个妹妹,从小也是全家疼宠着长大的。她嫁入你家六载,任劳任怨,面面俱到的侍奉,我蒋家自认为教养出来的女儿对的住你家,也对得起天地良心,现在反而是你家一堆搅和不清的糊涂事,连累到她。你家要纵容奸佞,或者亲疏不分,这我管不着,但是这昏聩处事的后果却要我妹子来承担……这便是欺人太甚,我蒋家绝对不答应。”
要论对“杭氏”母子的恨意,杨成廉心中只会比蒋家人更甚。
可现在这个处事结果,却是宁氏权衡利弊做出来的决定。
从他杨家的利益和名声考虑,确实唯有这样最好。
横竖孩子已经没了,再为了这就闹的满城风雨,沦为全京城的笑柄又何必?
他们就只考虑到自家的脸面和长远利益,从始至终没顾过蒋氏这个儿媳的想法和心思,尽管——
这件事上牺牲最大的本来就是蒋氏。
杨成廉是因为继妻的出身,从来就没看得起她,出了这样的事也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把蒋氏当人看。
他认为蒋家人就该逆来顺受的,现在蒋大人找上门来还当面指责他,要说法……
杨成廉无言以对,索性端出以往高高在上的气势,仗势欺人。
他拍案而起:“蒋氏既然嫁来我家,那便是我杨家的人,我说过了,这里轮不到你蒋大人来品头论足的掺合我的家务事,你请回吧,好走不送!”
耍着横,他便就要甩袖而去。
蒋大人也没上去撕扯阻拦,跟着走进院子里就冲上房屋里喊:“夫人,收拾一下韵娘的东西,带她回家。”
杨成廉料定他这就是虚张声势,故而头也不回。
蒋大人又冲他的背影大声道:“杨大人见谅,莫怪我失礼,稍后搬到韵娘的嫁妆可能要惊扰到府上,劳你派两个账房上的先生过来做个见证,省得事后再污蔑我家动了你杨家的东西!”
他们家要拿乔,要置气,将蒋氏接回去住几天,这没什么,可是连嫁妆一起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