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天已经暗了,杨氏吃了药,就又睡下了,她领着祁元辰在厢房里吃饭。
祁文景往房里看了杨氏一眼,又问了下丫鬟具体的病情。
因着杨氏一直没睁眼,仿佛是睡得很熟,他也没打扰,转身便出来了。
这时,祁欢已经领着祁元辰等在院子里。
彼时天色已暗,门廊下的灯笼随风微微摇曳,一双小儿女站在一起,烛火的光亮映在他的身上,那景象其实颇为静谧美好的。
祁文景看在眼里,不禁怔了怔,再想到屋子里病得起不来神身的杨氏,竟又莫名的悲从中来。
“父亲是刚从衙门回来吗?我们正在用饭,您要不要一起?”祁欢客客气气的问他。
她是早过了需要父爱呵护的年纪了,并且对自己这个便宜爹没感情,可是祁元辰还小,又是个男孩子,想想成天叫他跟着自己和杨氏在一起,对他其实也不好,便想他若是愿意,就叫他多和祁文景亲近亲近。
以她的标准来看,祁文景自然算不得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可说到底,他就只是软弱无能了一些,并算不上罪大恶极。
祁文景走过来。
看着她规矩又疏离的态度,只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发顶,勉强挤出一个力不从心的微笑来:“这几天衙门缺人手,我就是回来看一眼,一会儿还得走。”
他正视祁欢,又嘱咐:“好生照料你母亲。”
多余的话,也不是没有,只是……
好像也没有说的必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在杨氏这里就成了个可有可无的人,甚至于——
最近有时候他还会觉得自己来了这里,与他们母子三人之间是格格不入的。
本来想说“有事去衙门叫我”,可话到嘴边,自己就先觉得多此一举,也便咽了下去。
祁欢对他本就没什么要求,所以也不挑他的毛病,只顺从点头:“好。”
祁文景便索然无味的走了。
因着杨氏病在床上,祁欢怕祁元辰受影响,晚间就在安雪堂这边一直带着他,一直到把他哄睡了,自己又进屋去看了杨氏一趟,这才回的春雨斋休息。
之后两天,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