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平国公府的人出面,这才叫那家人签了和离书出来。
可即便是这样,长贫难顾,那些人也时常登门找茬。
尤其是在池云川日渐长成,他们师姐弟同住一间屋檐下,就更是老被那家人拿出来说事儿,指桑骂槐。
只是这些糟心事,她便没有说予祁欢听。
再至于,后来替她父母守孝出来,时年不过十七岁的池云川突然对她表明心迹要娶她,又因为她的拒绝,一怒之下也跑去了西北军中从军这事儿,她也就更没有对祁欢细说的必要了。
而她话到这里,祁欢也就明白了她与池云川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时候的人,不止是胡大夫的前夫家,是在世人的眼光里,都极为看重子嗣的。
就算以池云川的心态来讲,他并未介意这个,可作为曾经拿着他当家人和兄弟看待的胡大夫……
要她昧着良心拿他当避风港和挡箭牌,她其实应该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祁欢没再刨根问底,她对池云川现在究竟只是姐弟之情,还是有了男女之意,因为心里明白——
越是互相在意对方的人,就越是容易站在自己的角度替对方着想。
所以,这俩人之间这道越不过去的坎儿,便是胡大夫自己的心结了。
虽然在祁欢看来,不过就是个二婚,只要当事人彼此愿意也就行了,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以一己之力扭转整个世俗——
这个大环境里的规矩,就是这样!
胡大夫将那个油皮纸包塞给她;“上午看你吃我煮的药茶仿佛很喜欢,给你拿一包,回去自己煮了吃吧。不过隔三差五煮一点就好,我还是那句话,这是药,没病没灾的,不宜多吃。”
祁欢没有客气,道了谢,拎着东西出来,然后便带上祁元辰回府。
祁元辰仍然很乖巧,祁欢之前单独扔他在医馆时他没闹腾,现在叫了他走,他也没耍赖。
祁欢坐在车上,想想胡大夫的经历,心里多少有些压抑和不舒服。
然后就察觉他爬到自己面前,一边摆弄着手指头一边小心翼翼又断断续续的问道:“阿姊……不喜欢昨天那个人,对吗?”
他这奶声奶气的,祁欢很难集中精神和他交流,是很反应了一下子才隐约明白他指的——
该是顾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