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出面去封秦颂的口,他会去,但是自己给他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从此以后也只配蹲在他的黑名单上了。
他祁元铭也不是大无私之人。
他处心积虑,甚至铤而走险做的这些事,说是为了他们二房,但更是为了他自己。
现在——
他甚至也不敢冒险叫祁文昂出面找秦颂协调,给他擦屁股。
父亲对他,虽然不会像是祖父那样薄凉和绝情,可一旦有了这么大的一个疙瘩卡在那,他也保证不了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还能剩几分。
毕竟——
他的父亲今年才三十有六,对男人而言正是年富力强最好的年纪,想要找几个女人另外生几个儿子出来重新培养,那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想到这一茬,祁元铭就又再度想起了身上藏着的那个秘密和把柄。
“母亲!”他脸色再次变得苍白一片,“今天那丫头故意把我往水边上引,她……这绝不是巧合,她一定是知道了那件事,她是故意的,就为了将我置于死地!”
在床上也终于坐不住,他跳下床,一把抓住岑氏的手臂:“母亲,这次不成,还会有下次,她不会放过我的。而且我的事……万一,万一她一不做二不休的告诉了祖父和父亲他们……母亲……”
内心好不容易筑起的脆弱防线,再度全面崩盘。
祁元铭的眼泪又瞬间流了满脸。
他缓缓跪倒在岑氏面前,抱住她的腿,失声痛哭,仿佛自己就只是个脆弱无助的孩子:“祖父生平最恨废物,他和父亲现在器重我也仅是因为他们都觉得我足够优秀,他们要是知道我这么没用……母亲,我不想成为弃子!”
祁正钰是什么人,大概除了少不更事的祁元辰,在这个家里的其他所有人都清楚。
他只想复兴壮大这个家族,为此他野心勃勃,所有能成为他帮手的人,都能得到他的扶持和无底线的庇护,譬如祁文昂,而所有挡他路或者拖他后腿的人,比如祁文景,就会被他视为眼中钉,并且想方设法的想要将其舍弃掉。
祁元铭怕水,这是他幼年时候作下的隐疾。
不是一般的怕,是怕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别说大的湖泊河流,就是家里的水塘甚至水井,他都要退避三舍。
甚至——
他沐浴时都从来不敢进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