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是青蓝色的一些被划断的丝线碎屑。
祁欢顺势往他腰间细看,见他腰带上和袍子下摆上也都沾了一些。
心中也是明了——
这不是遗失,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失窃了。
明显是被人割断了腰带上的穗绳,给顺走了。
而祁欢也明白,他为什么对这内官只说是遗失,而未言明是失窃——
宫里这些人矫情的很,你好声好气求着他们,他们许是还会通融一二,你要开口就说他们的人偷窃,那只怕就连多说两句的机会也没有了。
杨青云赖在这里与他纠缠,约莫也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玉佩若实在找不回,那好歹尽可能把这儿闹的多几个人知道,那毕竟是他的贴身之物,回头若真的不幸牵扯进什么麻烦里,这里多一个人听说过这事儿,他就还能多一分辩驳证明自己的机会。
祁欢咬了下嘴唇,正在斟酌是否要求黎管事继续帮忙断了这事儿的后顾之忧,刚好赶上这宫门守卫换岗。
一位方脸英武的校尉带着一队御林军从卫所方向大摇大摆的过来。
“你是长宁侯府的祁大小姐不是?”瞧见祁欢,他脸上登时笑开了花,一边挥挥手示意手下人去换防,自己却大步径直走到祁欢面前来。
祁欢这回的反应不慢……
这正是上月初九后半夜替顾瞻送她和杨氏回府的那位校尉,杨氏还给了他酒钱答谢。
“长宁侯府?”那内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随后反应过来,脸上就肉眼可见的尴尬起来,“您瞧瞧这误会闹的,既然是侯府的千金,姑娘怎么不早说。武校尉,这……您与姑娘相熟?”
“诶!别胡说,人家一个闺阁千金,和我这种粗人相什么熟。”武校尉虎了脸,严肃纠正。
之后一抹脸再面对祁欢时,立刻就又笑成一朵花儿:“您是来寻我们世子爷吗?他寻常可不在我们御林军当差,不过他今儿个……”
他兀自抓着脑袋想了想,转头去问自己手下:“进宫来了没啊?”
祁欢:……
黎管事一头雾水,那内官听到这里已经整个凌乱了……
长宁侯府实在是没什么了不起,可这先来一个苏太傅手底下的心腹,再来一个宫里当差的校尉,现在又来一个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