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派人出府去寻了,门房那边才道是闹了乌龙,说小侯爷四更过半才回的,有人看他进门直接去了厅上。
庞氏急吼吼的寻来,就看她这儿子坐在缓缓降临的天光里。
一夜没睡,他脸色瞧着不大好看,整个人也有几分颓然。
但总归是看到人好端端的在这了,她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缓了几分步子进来,坐在了秦颂旁边的椅子上,责难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吃了酒就早些回房歇着,坐在这里作甚?”
“酒喝多了,反而有些睡不着。”秦颂倒是没晾着她,敷衍了一句。
本来想坐直了身子说话,却又实在懒得动弹,就冲门外站着的婢女递了个眼色:“本侯今日身体不适,叫简星海往吏部递个告假的帖子,今日不去上朝了。”
婢女应诺一声,赶紧去了。
庞氏皱起眉头,伸手来试他额头温度,却被秦颂偏了偏头躲过了。
他笑了笑:“没什么事儿,总不好说我是因为宿醉,没精神去上朝。”
庞氏看他这思路清晰的样子,也不像是真的生病,才又重新放下心来。
平静下来之后,她又不禁好奇:“你昨儿个后半夜是又遇到什么人还是办什么事去了吗?怎么那么晚才回?”
秦颂的性格强势,又兼之父亲早逝,他是家中长子,他太明白自己肩上担负的责任,所以从小就很要强
十几岁上,就求了皇帝的荫封,在城郊大营摸爬滚打的练本事。
吃了苦,受了伤,亦或是以后渐渐升迁,有了威望,又办了什么差做了什么事,这些他从不回来跟庞氏说。
一开始庞氏还担心,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她知道儿子行事有分寸,如今一般也不会过问他经手的事,就算是秦硕和祁欢的那桩婚约,他插手之后,庞氏也都听他摆布了。
她相信自己的儿子!
可是今天的秦颂,明显有些消沉和不对劲。
“没见什么人,就是无聊,在街上多走了会儿。”秦颂道。
他原也是习惯性不想对庞氏多言,可是一个人,把太多的事情都堆在自己心里太久太多,也会有想要找人倾诉分担的时候。
“母亲……”所以,片刻,他又重新侧目看向庞氏,迟疑着,喃喃的道:“你说……咱们和祁家的那桩婚事,当真……是要退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