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意头一次有了这种被人看一眼就头皮发麻的紧迫感。
她暗中捏紧了袖口,抿住唇。
祁文晏道:“据微臣所知,有些布料不易着色,勉强染色之后过水冲洗就会将浮色去了大半。也曾有民间杂记记载,有些东西混合在某些特制的染料里可以帮助固色,以此类推,自然也有些东西和染料混在一起,可以让不易着色的布料达到短期固色的效果……臣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不敢妄断,但是趁着事发时间尚短,将这衣裳拿去染坊叫有经验的老师傅瞧上一瞧,其中若有玄机,自然可以明辨。”
叶寻意布这个局,是花费了巨大心思的。
她自认为万无一失,甚至她是明知道秦颖凑过来了,也依旧肆无忌惮的实施了计划,仗着的就是以她相府千金的身份,只要人证物证缺一,就没人能把这个屎盆子硬往她头上扣这一点。
所以,秦颂的指证和云珩的恨意,她统统没放在眼里。
可祁文晏这话,却是狠狠的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瞬间狠狠掐住了掌心,以防止自己会有什么别的更过激的反应,直接暴露了心虚与恐慌。
然后就听祁文晏继续说道:“而且这特意做出来的一件衣裳,针脚又极是细密,边边角角总有些过水也冲洗不到的细微处,回头将它剪开,里面即使没有颜色残留也会有药粉辅料残留的。人是活的,一张嘴巴可以信口开河,但物证是死的,只要它在这里,就谁都无法抵赖!”
叶寻意自己的褙子上就有疑点,如果再证明这件衣服确实之前被染成过宝蓝色,又用特殊的方法叫它短时间内突然褪色……
那就可以实打实的证明黎婉华主仆和秦颖的证词,是叶寻意故意寻衅,又从衣裳做文章布的局!
推一个不会水的黎婉华下水,或者还可以勉强解释成是小姑娘们之间的争端和好胜心作祟,可她设计叫云珩和黎婉华有染,手伸到去设计皇子的婚事上去……
云珩若是非要追究,她和整个丞相府就怎么都得给个说得过去的交代了!
这——
果然就是多读书的益处吗?
太子殿下听君一席话,当即重重一抚掌,竟是忘记场合,直接兴奋了。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指着祁文晏,两眼放光:“祁爱卿博学!”
差点当场搂着祁文晏拜把子!
而叶寻意此时,心里已经彻彻底底的慌了。
------题外话------
太子殿下:突然想跟准妹夫拜把子了嘤嘤嘤,我喊他大哥,他也喊我大哥,我俩各论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