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两个丫头抬着重物,看她让了路,为了省时省力,就没将木桶放下,只规规矩矩与她打了招呼。
“嗯。”祁欢胡乱的应付了一句,踩在鹅卵石小路旁边的花圃里,继续往前走。
双方错身而过时,突然想起打水的地方就在春雨斋方向,她又喊住二人:“你们刚是从春雨斋方向过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两个丫头互相对视一眼,皆是茫然摇头:“没什么特别的人啊,只遇见了园丁福伯和田七叔。”
难得是大小姐有需要,两个粗使丫头也想表现,就又问道:“大小姐是要寻什么人?奴婢们帮您去找?”
“不用……不用了。”祁欢摆摆手,“忙你们的去吧。”
府里世子夫人的规矩严,虽然平时正常情况下对下人并不苛刻,可是对逾越本分的下人处置起来也毫不手软。
两个丫头也不敢过分多事,抬着水桶便走了。
祁欢举目四望,颇有几分丧气。
低头一看,踩在昨日刚松过土的花圃里,绣鞋的鞋帮上都沾了泥。
她心里一烦,就想回到路面上清理,手腕却是忽的一把被人握住。
祁欢一惊。
还没等她转头去看,腕上那人握着她的力道一紧,却是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那里一株梧桐老树,树干比她身板儿还粗。
她人被拽着往树后撞去,脑门就磕在了一人坚硬的胸膛上。
被扯过去的瞬间,祁欢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秦颂那厮求爱不成,躲在这里打算伺机报复,好在是突然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
然后捂着额头一抬头,就望见了顾瞻垂眸浅笑的眉眼。
祁欢没好气的顺势捶了他一下:“你不是走了吗?”
顾瞻这人,虽然性情比较温和,脾气瞧着极好,可事实上……
他这人又有点太过端方守礼了,故而也不常笑。
此时,偶有光束自树叶的间隙里洒下,落在他身上,星星点点的光辉渲染在他微微含笑的眉宇间,那眉目神情之间带起的细微倦懒之意莫名的就很是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