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做父亲的,在孩子们面前也越感抬不起头来。
现在祁欢这任性妄为,他即使心里一百个不赞成,也终究是只能忍着,都没敢把祁欢找过来劝。
此时,他心里却咯噔一下,忽而冒出个想法——
顾瞻这今年已经连续在京呆了好几个月了,往年可没有这样的先例,若是得了西北的军报催促他回去……
那这婚期拖延下来岂不是遥遥无期?
他这里且在糟心忧虑,顾瞻已经神色如常的躬身领旨:“是,臣领旨。”
皇帝起身,自后殿离去。
他却没有当即跟上去,而是脚下转了个方向,先朝祁文景走来,十分客气恭敬的作揖道:“世子爷,我原是应允祁欢今日去府上给她送东西的,现在看来是不得空过去了,有劳您晚间回去替我跟她解释一二,省得她以为我是无故爽约。”
其实他和祁欢之间并无甚约定,就算真的有约——
他自己不得空过去,差了身边小厮过去送个信也更方便简洁。
现在刻意过来搭讪,不过就是为了找机会拉近两家关系而已。
祁文景只是有些迂腐,却并非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
他面上尽量不表现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来,露出笑容来:“好好。本来也没多大个事儿,我会与欢儿解释的。”
说着话,却在称呼上犯了难。
直呼其名吧,人家这个国公府世子可比他这个落魄侯府的世子身份高多了。
要沾女儿的光,把顾瞻当长辈,称呼一声世侄吧……
从平国公府这边论起来,皇帝和顾瞻是一个辈分,他就是大肿了脸也不敢凑上去给皇帝当长辈。
祁文景是好悬没掉坑里,自己把自己哽了一下。
好在顾瞻反应够快,谦逊道:“我有一小子辰熠,取光耀星辰之意,世子爷直呼其名便是。”
这不是需要谦逊推诿的事情,祁文景解了几分尴尬,也便从善如流的点头。
顾瞻微微颔首,转身便也从后殿追着皇帝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