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唇角疑似扯了一下,未置可否。
祁欢却收到跪在她侧前方的云峥,以眼角的余光又甩了她一记恶狠狠的眼刀。
祁欢只管规规矩矩的跪着,目不斜视。
皇帝却似乎并未注意到底下的波涛暗涌。
他垂眸又喝了口茶,这才轻描淡写的飘过来一个眼神:“说说吧,你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会惹得人家姑娘家告状都当面告到朕的御书房来了。”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随意的仿佛是在和儿子唠家常。
一时之间,祁欢心里就越发有些紧张没底。
她知道自己该先发制人,毕竟她的原告。
可——
座上的人是当朝天子,天下之主,她纵然有理也得先守规矩,便只乖顺的垂下眼帘,并未抢白。
云峥应该也没想到皇帝会给他机会先行澄清,微微怔愣之余连忙收摄心神,面有愧色的拱手道:“父皇恕罪,今日之事儿臣确实有失,但也绝非刻意。”
他顿了一下,做出几分难以启齿的模样来:“今日府上侧妃叶氏出面在绮园饭庄宴请一些亲友家的女眷,儿臣今日刚好无事,想着席上还有几位长辈,就也一并随她过去,露面打了个招呼。之后因为多喝了两杯,正在预订的小院厢房歇息,却有一醉酒的女子突然闯入。儿臣当时也有些微醺,神志不清,她主动投怀送抱……儿臣一时把持不住……后来这位祁家姑娘找过去,儿臣才知那醉酒是骠骑将军高长捷的女儿。当时,她二人正在隔壁院子的厢房用午膳……”
话到这里,他便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说高云渺是醉酒之后认错院子,主动去的他那……
这个说法,基本也是祁欢预料到的。
在皇帝表态之前,祁欢也没开口辩驳。
殿内短暂的又是沉默片刻。
皇帝没做声,云峥倒是不觉得怎样,可祁欢一个来告状的——
她居然忍着一句也不辩驳?
云峥忍不住稍稍侧目看了她一眼。
祁欢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垂眸盯着地下金砖,皇帝不问她话,她似乎就打算不主动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