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他不能宣之于口的心结,下一刻,他便闪躲着移开了视线,只是袖子底下拳头无声攥的更紧。
祁文晏却仿佛还没发现他正处于爆发的边缘,但他也没继续和秦颂深谈下去,而是自袖中取出一个随意卷起来的小纸卷塞给了他:“这些是从南境历年的战报上誊写下来的伤亡数据,仔细核对起来很有深意,小侯爷得闲时不妨仔细琢磨琢磨。”
他没给秦颂拒绝的机会,说话间已经推门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颂手里捏着那个轻飘飘的小纸卷。
暮色沉沉。
楼下大堂里的灯火映射上来,和他身后屋子里的黑暗仿佛隔开了两个截然不用的世界。
他潜意识里觉得这纸卷上一定记录了什么什么石破天惊的大消息,并且有种隐隐的冲动,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来细看,可是同时,又出于一种仿佛是近乡情怯的那种隐忧,又叫他不敢贸然正事这上面的内容。
他在那里站了许久,久到楼下的掌柜和伙计都频频抬头往上张望……
最终,他还是将纸卷塞进袖袋里,冷着脸转身先走了。
宫里这边,云澄闹了点情绪,所以也没在宫里滞留太久,并且从御书房离开之后也没再回凤鸣宫,而是直接出宫去了。
皇帝显然也没了心情继续处理政务,之后便起驾回了后宫。
只不过——
他也没去凤鸣宫,而是回了自己寝宫。
顾皇后那里听了消息,也不以为意,只将太子送回来的那封密信交代焦嬷嬷给皇帝送去。
焦嬷嬷知道事关重大,亲力亲为,亲手将信件交给了皇帝才回的。
边境主帅遭遇叛变遇刺身亡,并且边境防线险些被突破,这样的消息的确是打了皇帝一个措手不及,为痛失守将惋惜的同时——
更是后怕边境险些被破的那场危机。
他一个人在寝宫的暖阁里坐了许久,一直到夜深李公公过来催促他就寝,并且试探着问他:“陛下,那个大成一直都是个祸患,娘娘的意思是不是……”
皇帝看了他一眼,却没接他的话茬,只下了一道口谕:“如若真如太子所言,是宁王府的勾结了大成人意图颠覆我大觐河山……皇后要做什么都勿须限制她,但眼下这个局面,先把宁王府给朕封死了,起码短时间内不能叫他们再起幺蛾子了,至少要给皇后留出筹谋计划的时间。”
无论什么人,一旦背负了叛国之罪,那都是其罪当诛的。
顾皇后现在却刻意保下了叶寻意,明显是想利用她来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