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重翻旧案,多年前的人证物证虽然很难凑齐。
可既然要不讲武德,玩阴的——
不就是仗势欺人么!
没有证据创造证据也可以硬上!
宫里文妃倒台,六皇子被过继到了豫嫔膝下,杨成廉这会儿也成了赋闲在家的糟老头子……
只顶着个从一品的头衔而已!
只要缜密布署,伪造安排出合适的证据,就算他心知肚明,也只需叫他百口莫辩也就是了!
他们当年暗害杨郁庭时,不就是这么做的?
仗着自己比杨郁庭兄妹的官职高,能运用操纵的人脉广,就让杨氏在心知肚明兄长是在被他们暗害致死的情况下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拿着他们丝毫也无可奈何!
祁欢这话,说的利落又狠绝。
杨氏其实知道这大半年以来,女儿是在飞速的成长,很多时候她虽然在自己面前还是插科打诨的撒娇,那也孩子是伪装着、以一种相对温和的姿态来试图开解自己的情绪而已。
可突然之间,祁欢露给她这样一副杀伐决断的冷酷面孔来……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差点没能适应过来。
祁欢却是目光清明冷静的定定望着她,等她一个回答。
杨氏看着眼前变得似乎有那么一点陌生的女儿……
既惊讶于女儿在这短短半年时间里的锐变,欣慰之余——
她也很清楚的知道,祁欢如今面对宁氏母子一事的这般底气和信心,其实绝大多数还是来自于顾瞻。
当年,她也曾经那么希望祁文景能替她讨要回来的公道,如今十五年后,她的女儿不必再吞下血泪,如她当年那般小心翼翼的吞下那么多委屈。
心中百感交集,杨氏飞快的定了定神,突然也便有些释然了。
对于一个做母亲的来说,孩子们过得好,其实是比报仇雪恨都更能叫她感到心安和满足的。
是以,她的情绪便相对的平和了许多下来,苦涩道:“但凡是迟来的公道,都已经变了味道,不能算是真正的公道了。你舅舅当年虽是死的冤屈,但好歹身上没沾什么污名……与其是闹上公堂,弄得天下皆知,为他纠出个真正的死因来,我想他会更恶心去和杨成廉那种禽兽挂上兄弟之名,受天下人的指点。说到底,这于整个杨家而言也是一桩家丑,要丢人要难堪,那母子两个是实至名归罪有应得,我不是想叫你们这些小辈的再与他们扯上关系,跟着他们一起受人指点和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