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天,军报到都城,宁军已破第六城。
又十天,军报到,宁军已破九城。
如果不是沈冷还算克制,如果不是宁军还算克制,被屠杀殆尽的就不只是身穿军服的日郎男人,那些老人和孩子也一样会被杀。
又九天,派去见沈冷的使臣回到都城,在大殿上向国王雅郑汇报与沈冷见面时候说了些什么。
“你将朕的原话带到了吗?”
“臣,带到了。”
使臣说话的时候似乎依然心有余悸,他去见沈冷的时候,恰好宁军刚刚攻破一座大城,城中一万余名缴械的日郎守军被宁军押出城,在城外空地上尽数屠了,使臣进宁军大营的时候,大营外边正在杀人,那哀嚎声钻进他耳朵里就出不去,在脑海之中来来回回的转。
那一幕,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忘了。
宁军在西疆与安息人厮杀,两千余人战死,那战死的人尸体也被安息人凌辱,头颅都被割下,安息人以剁碎尸体喂食野兽为乐,现在,报应还没到安息人那边,已经到日郎人这边了。
宁人没有凌辱日郎人的尸体,但宁人的刀不留情。
“他......他怎么说的?”
雅郑急切的问。
使臣低着头回答:“臣将陛下原话带给宁军主将沈冷,臣得知,此人刚刚带着百万大军攻破宁国北疆宿敌黑武,杀数十万人,拓土数千里,本就是带着杀气来的军队,臣......臣不敢看他的眼神,看一眼,都觉得有一把刀子刺进臣的心口。”
使臣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是夸大其词。
“臣说,陛下愿意以万金之躯代替日郎将士受罚,代替日郎百姓受罚,愿以一死换日郎平安,沈......沈冷说,那,那......”
使臣看了看雅郑的脸色,颤抖着继续说道:“沈冷说,那本就是雅郑的罪他还想代替谁?以该死之人换该死之人的命,换不了。”
雅郑的身子猛的摇晃了一下:“这般,这般放肆!”
使臣跪下来:“陛下啊,臣一路归来的时候,所见之处,尽是脱掉军甲扔掉兵器的逃兵,只因沈冷说暂不杀老弱妇孺,只杀兵甲持械者,一路上走过,各城各地的守军都溃逃了,沿途所见都是丢弃的兵器甲胄,以至于流民捡到了兵器之后变成了凶匪,宁军还没到,他们已经在四处烧杀抢掠,比宁人还狠......陛下,从万龙城到都城这一路千里之地,已无守军,只有流寇。”
雅郑颓然的在宝座上坐下来:“以朕之死都换不来日郎平安了?”
他本意也没想死,只想用一个最卑微的态度去和宁军谈,让宁军先把屠刀放一放,可是沈冷不给他机会。
“陛下,宁军所到之处,妇孺还可活命,大部分男人都被杀了,沈冷的军令要杀的不是已经穿兵甲持器械者,而是有能力穿兵甲持器械的男人都要杀,宁军到了的地方一片焦土,宁军还没到的地方已经成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