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正午,没什么人的廉价咖啡馆内,早饭没吃太多的克莱恩品尝着沾着劣质奶油的吐司,嚼的异常仔细。
在他的对面,虽然肚子中没什么东西,但依旧克制着自己,不去狼吞虎咽的科勒,尽可能的快速把食物扒进自己的嘴里,干裂的嘴唇塞得满满当当的。
他一手吐司一手牛奶,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后,才抽空抬起头,再次向克莱恩诚恳的感谢道:
“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好心的先生。”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感谢我了......舌头灵巧地把廉价吐司里木刺压到嘴唇边的克莱恩回给他一个微笑,不太在意的说道:
“这只是预付的报酬,算上那枚一苏勒的硬币。”
他没有告诉这个工人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实目的,只是说想要了解一下东区的环境,对一些黑帮和工厂之间的事感兴趣,尽量把自己的身份往一些热心的记者身上靠拢。
说着,看着已经吃的差不多的科勒,克莱恩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纸笔,装模做样的晃了晃。
“其实只需要你带我熟悉一下这附近的环境,这会对我的研究帮大忙的。”
“比如我们可以从你最熟悉的码头聊起,你在码头的生活一般都是什么样的?”
听到这位好心先生问的问题如此简单,还担心自己无法胜任好心先生委托工作的科勒暗暗吐了口气,喝了口牛奶压压嗓子中的食物后,才边回忆边缓缓说道:
谷朐“码头,码头其实比较复杂,毕竟有很多老板都在这里有生意,大部分时候像我这种没什么力气,也没有特殊手艺,无法和小伙子们争饭碗的老家伙,只能待在您今天看见我的地方,等着哪个好心的工头来找我,看看哪的工作缺人,我们就去补上,虽然给的工钱只有那些小伙子的工钱一半多,但对像我这样的光棍来说,一个人吃饱,就什么也不用担心。”
端着免费茶水的克莱恩静静的望着在自己对面絮絮叨叨,说着生活琐碎的半老工人,手中虚握的钢笔清点在笔记本上,直到墨水印出一片也没写下了一个字。
对面的老科勒似乎察觉到了这位好先生的不正常情绪,紧张的抿了抿嘴唇,停下了自己的絮叨,眼神飘忽的看向对面。
“先生,我说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当然没有,毕竟我可没有在码头工作过。”克莱恩忽地扬起了一个微笑,轻声解释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只是之前我在报纸和社会报告上听到的,和你说的不太一样,他们经常宣传各种社会组织为东区的无业游民提供了多少慈善岗位。”
从乔治三世登基后,工业体系基本成型的鲁恩就面临着严重的社会问题,在贝克兰德桥大罢工和康思顿金融交易所事件发生后,以巴伐特银行为首的大型金融机构就专门成立了一类基金,专门用于支持工人权益保障组织的发展,和从间海地区附近兴起的工人组织开始建立关系。
经历数十年发展后,现在在各大城市普及的工会组织几乎已经是当初权益保护组织和自发联合性团体的结合体,其中的负责人甚至进入到了议会,享受到了一定的社会地位,成为了工业问题相关提案提交的主力军。
而且就在我刚刚穿越,还在廷根那会,我记得《谷物法案》颁布后的大讨论中,就有不少报纸都报道了工会联合部分工厂主扩大生产,解决了相当一部分的工人就业问题......
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果然同样含蓄的鲁恩和不列颠帝国有异曲同工之妙......克莱恩不自然的翘起了嘴角,又很快平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