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斌抬头看看天空,淮南的春天早已到来,新鲜泥土气息中带着浓烈的血腥气。
也罢,此时此地即便投降,也不过偷生几年。
投降了又能如何?在中原没有根基也站不住脚。
士人就要有士人的脊梁。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愿为都督赴死!”蒋斌大吼一声,持剑冲到阵前,与晋军死命搏杀。
一夫拼命,万夫难敌。
千夫用命,万人辟易。
钟会提剑与亲兵杀入敌丛之中,没有盔甲,反而更灵活,在刀光剑影之间跃动,剑光所及,血透重甲,“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白衣虽早已脏污,倚天剑虽残破,人也精疲力尽,然而每念出一个字,士卒身上的力气仿佛回转一分。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剑光吞吐,倏然收于鞘中,围攻钟会的三名敌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胸前爆出一长串的血花,倒在地上。
但转眼又有十几名敌军持刀攻来,钟会双臂已经抬不起来,几名亲兵用身体堵了上去。
惨烈的厮杀到处都是。
不仅是钟会麾下的中军精锐,蒋斌蒋舒手下的蜀军也在死战。
城里的淮南青壮也在死战。
“司马昭!”钟会冲着城下的千军万马吼道。
青山犹在,淮河奔涌。
这一声很快被战场上的喧嚣迅速淹没。
“司马昭!”钟会又歇斯底里的喊出第二声。
城下,石苞仿佛听到了什么,抬头望向城墙,看到钟会的身影,一脸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