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阵之间互相配合,长矛刺向同一个方向,流民一圈圈的倒下,仿佛羔羊一般被宰杀。
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一支敌骑绕过谷中,奔向南面,企图彻底封死山谷。
“我军已乱,请统制退走!”骑兵屯长王冲道。
孟观却闭上了眼,“退吧。”
众人拨转马头,准备撤走,却见孟观无动于衷。
“孟统制!”王冲低声道。
孟观睁开眼,“我已无颜再见将军,当葬身此地。”
气盛之人,往往也长着傲骨。
王冲大惊,“将军对我们一向仁义,当不至于见罪,统制何苦……”
“尔可知诸葛武侯挥泪斩马谡?武威之事,经营数年,今日发动,白虎七宿、九野营、宣义司蛰伏之人尽起,耗费钱粮无算,流民青壮死伤殆尽,即便将军愿意饶我一命,我又有何面目活下去?”孟观眼中带着一层灰色。
本已撤出谷外的骑兵,纷纷回望孟观。
几个宣义郎与九野营的人大吼道:“愿与孟统制共死!”
“你们这是何必?”孟观灰色的眼眸震动了一下。
更多的骑兵又拨转马头,回到谷中,“愿死于此,以报将军之恩!”
能成为亲卫营将士,在西平本身就是一种荣誉。
除了荣誉还有实实在在的利益。
他们的家眷,全都奉养在西都城中,每月有钱粮供给,子嗣直接拔入青营之中,授以文武。
上视下如土芥,则下视上如寇仇,上视下如手足,则下视上如腹心。
如孟观一样,很多亲卫营将士也不想让他们的将军失望。
“你们——”孟观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