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进奉的银炭点燃后,没有丝毫烟气。
火焰持久而温和,正适合司马懿养病。
“你、意下如何?”司马懿的话中带着沉重的鼻音,
像是炉中的银炭,随时要熄灭,但就是不灭。
司马师道:“当年在雍凉,儿与郭伯济多有交集,一向沉稳,绝非鲁莽之人,而且,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郭家,智者不为。”
当年夏侯徽与司马师也是鸾凤和鸣,生了五个女儿,却依旧死的不明不白。
后续弦吴氏,在吴质没落之后,果断休弃,迎娶逐渐崛起的泰山羊氏。
以己度人,司马师当然认为郭淮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反目。
“不过,郭伯济乃士族出身,受文皇帝重恩,掌雍凉兵权,其心未可知也,不可久悬于外,当徐图之?”司马师说的很含蓄。
司马懿在时,郭淮当然不敢妄动。
司马懿若是不在了,则其心未可知。
这些年,郭家也开始盘根错节起来,与士族互有姻亲。
风头正劲的贾充,娶的正是郭家女。
若只是邓艾、王基、州泰、石包等寒门将才也就罢了,没有根基,翻不起浪花。
但太原郭氏是源远流长的士族。
司马懿又闭上了眼睛,“尔当谨记,雍凉不可大乱。”
剿灭王凌之后,他最后的精气彷佛也被抽空了,似乎只剩下一个躯壳与一缕残魂。
“是。”司马师毕恭毕敬的听着。
升为抚军大将军之后,洛阳的实权其实已经落到他手上了。
“封郭淮为阳曲侯,食邑增至三千户,uu看书再分三百户,进一子为亭侯。”司马懿声音微弱的彷佛在呓语……
孟观赶回西都的时候,天正下着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