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说的话,已经让他面前的这位年轻的秦王,在心里慢慢起了涟漪。
“您现在非常的危险。”
韩非脸色凝重,这其中的凶险,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谁又能敢相信呢?
“先生曾经在孤愤中曾直言,一个国家,最忌惮的就是臣子威望过高,就寡人目前所知,现在的韩国正是权臣当道,王权没有主见的时候,你对此何解?”
对于自己的生死,嬴政置若罔闻,反而询问了韩非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也是嬴政来此新政的最主要的原因。
韩非暗自瞥了一眼嬴政,他这句话意有所指啊。
“此事无解。”
嗯?
嬴政直视韩非,眼神带着疑问不解,随即眉头紧皱,他冒着大风险来到新郑,可不是就为了听一句无解。
“无解?”
韩非点点头,语气不缓不慢的说道:“说是无解,其实是因为王权与权臣之间,根本就无法共存,王权弱,那权臣就强,王权强,权臣的自然而然的就会弱。
它们两者无法共存,但王和臣之间,又是十分依赖,想要解决,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办法,术以知奸,以刑止刑!”
申子未尽于术,商君未尽于法。
在小圣贤庄求学的时候,韩非就按照自己的观念,将商鞅、申不害的思想,去劣存优,重新规整了,两君术与法的内容,以及二者的关系。
至于术以知奸,以刑止刑,意思是在告诉嬴政,国君对臣下,不能太过信任,要是犯了错,一定要罚,而且要重罚!
沉默了片刻,这位年轻的秦王由衷的称赞一声,然后话音一转,对面前的年轻儒者道:“先生此言,确实让寡人耳目一新,但是这话中,却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韩非微笑不言,从袖口中伸出一只手,意思很明了,我洗耳恭听便是。
嬴政双手负后,任微风吹动一缕缕鬓发,而不自知,他眯眼远望,身材魁梧,巍巍然有睥睨千古之概。
“先生所说的,确实是寡人心中最想要的,但无论是怎么做,都离不开一个强权的王!”
韩非默不作声,其实嬴政说的很对,有了法还不行,必须要有人执行,要贯彻下去,但是无论怎么样做,法的执行,必须有“势”来做保证,而“势”,即权势,通俗的来说,权势就是军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