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候这人不仅是正人君子,还要面子。
现在他们哭的哭,道歉的道歉,他就算是再愤怒,也不好发作,只能叹气:“哎,亲戚之间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只是她不应该瞒着我,更不应该动了歪心思,要是儿媳妇真的动用了嫁妆,那我哪还有脸面出去见人?”
要是慕昭昭在,肯定会夸自家公爹是好人。
但是此刻在场的人,明显都不能理解他怎么就这么耿直。
庆太太就只能在替小姑子说话:“妹夫,妹妹也是因为庄子上还没把年货送来,府里又要送年礼了,她这才病急乱投医。”
说完又用帕子捂着脸哭:“只怪我们拖累了你们。”
庆老爷就开口了:“你把剩下的银子先拿出来给妹妹周转一下?”
庆太太却不愿意,还剩下四千两,是准备送年礼的。
哪怕现在不少人家都还在观望,但是她要替儿子铺路。
因此庆太太就哭:“哪还有银子?辉哥儿想去考恩科,那不得四处打点一番才能有名额啊?”
庆老爷就瞪着她:“别废话,现在就去拿。”
“你,你凭什么凶我?”庆太太也怒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庆老爷也梗着脖子,瞪着眼睛:“要是觉得我连累了你了,那咱们这就去合离…”
宣平候赶紧劝和:“多大点事,大哥大嫂就不要为这事伤了和气!”
“虽然现在诚安伯府没了,但是人都好好的,咱们四处打听过,圣上也没秋后算账的意思,现在就等辉哥儿明年能去恩考,大家都和和气气的过个好年。”
他们这段日子,四处找人找关系,为的就是能得到一句圣上不追究的准话。
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宣平候虽然也能算是勋贵,却是快没落的那一种,以至于跟着他来往的也大都是差不多的没落的宗室子弟,或者是爱念几首酸诗,爱画成痴的,或者是淡泊名利的。
反正好友们都很遗憾的表示自己帮不上忙,好歹是帮着出了主意,帮着牵桥搭线,最终才得了户部尚书一句‘约莫无碍’的话。
等宣平候把大舅哥他们一家子劝走了,他才没好气的问:“明儿就给我把中馈收回来,我可没那个脸用儿媳妇的嫁妆。”
东窗事发,庆香莹现在也不敢反对,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是,夫君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