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回到家,开始等待。
这个喜讯让西蒙和拉丰都高兴起来了,德亚律师也非常欣慰。多利奥小姐大呼小叫地为玛瑞莎准备一切,还为约瑟布置出临时的房间。从那天之后,波特曼少校就没再来听我弹琴,我则心平气和地度过了这个月最安静的几天,等我的玛瑞莎回家。
星期一,下起了小雨,不过这一点儿也没影响我的心情。我叫皮埃尔准备好车子,刚要出门时却接到了电话。
“夏尔特,你在吗?”是德亚律师的声音,他像是感冒了,瓮声瓮气的。
我问他是不是已经到了看守所:“您的动作真快,玛瑞莎出来了吗?我马上就去!”
“夏尔特!”他突然叫了一声,随即又低下去了,“你……你能冷静地听我说吗?”
“怎么了?”我觉得很奇怪。
“我很难过,但是你要坚强些……”
一时间,一种可怕的、莫名其妙的预感顺着话筒席卷了我全身。
“到底怎么了?”我恐惧地问道,“不要这样吞吞吐吐的,快说啊!”
“玛瑞莎她……死了……”
我干笑起来:“如果您迟到了我不介意,可是不该这么咒玛瑞莎,我会生气的。”
“夏尔特,”他的声音愈发艰难,“你快过来吧,他们已经把尸体运出来了……”
我发抖着,用可怕的力气把话筒砸在托架上,命令皮埃尔在二十分钟内赶到看守所。
我永远也无法忘了这一天:
雨下得很大了。在看守所的铁门里,两个穿着大衣的男人撑着伞站在那儿,他们面前的地上放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全身盖着肮脏的白布。雨水已经把布弄得湿漉漉的,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我推开皮埃尔搀扶我的手,僵硬地揭开那块布——
玛瑞莎,她大大地睁着眼睛,却已经没有从前温暖的呼吸。
我把她抱起来,紧紧地搂进怀里,冰凉的皮肤贴在我的脸颊上。我感到血管里流着的血液和雨水同样冰冷,我愤怒地质问着在场所有的人,为什么这样对她,她会冷,会着凉的!
没有人回答我,那几个穿着雨衣的盖世太保和保安队队员用惊奇又好笑的眼神望着我这个“不可理喻的家伙”,皮埃尔和德亚先生抓着我的手臂要把我拖起来。而我不顾一切地抱着我的姑娘——
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永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