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轻轻按着他的左肩蹲了下来:“对不起,罗斯托克……”虽然杀死贝尔肯中士是为了玛瑞莎,可是我知道这对少校意味着什么。
这个男人面无表情,只是用沾血的大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别说了,夏尔特,算我拜托你!”
他站起来注视着对面的年轻人,平静地问他:“现在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已经为你姐姐报了仇,吉埃德先生?”
“是的。”约瑟镇定地回答,“上帝保佑!”
“那么你不反对让我来处理尸体吧?”
“如果你能保证不在日后招来麻烦!”
“当然。”
少校脱下溅上少许血迹的外套,用盖家具的布把尸体包裹起来,拖到了厨房里,放在储藏柜中,然后用清水洗干净脸和手。我凝视着默默地做着这一切的他,突然觉得心底很难受。
约瑟却没有继续注意少校的行动,他的脸上已经少有两年前的冲动,甚至比我们上次见面时更加沉稳,让我觉得熟悉又陌生。
“谢谢你托人带给我的信。”他对我说,“现在姐姐一定可以安息了吧,我们终于为她报仇了。”
“我答应过你不会放过凶手!”
“可是……你也做不了‘天鹅’了,伯爵先生。”
我的耳朵里响起一声炸雷,猛地抬头瞪着他。
他的眼神很复杂,但不是轻蔑:“难道你自己还没有发觉吗?或许就连姐姐也看得很清楚。你还是……换个名字吧……”
我没有说话,只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
约瑟望了望厨房的方向,背好枪:“这几天我和游击队的人会在瓦尔叶泰剧院后门等你的消息,如果一切真像贝尔肯中士所安排的那样,我们就有成功的把握。”
我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跟他说了声“好的”。当他的身影消失在松针林中的小路上时,少校已经站在我背后了。
他的脸上有一种毫不掩饰的痛苦,眉间微微蹙起。这一瞬间我竟想抚平那些皱纹,但刚抬起手臂,已经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
可怕的力气,非常可怕的力气!
他死死地箍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肩上,仿佛要让我窒息。愧疚和难过像潮水一样从心底涌了上来,我闭上眼睛,觉得嘴巴里异常苦涩。
我慢慢环住了少校的背,那温热的液体灼烧着我左手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