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您没有藏拙,而是将作战过程全盘托出。在那时,我州军众将就觉得您是个大气爽快之人。”说罢,孙青叹了口气道:“朝堂昏庸,给郭公定罪下迁。”
“而接任的刘刺史虽也爱民,但能力着实不够。看着幽州局面愈渐糜烂、连防卫的根本-州军的俸钱都可以不发,这使我们心灰意冷。末将之意,是您缺兵不?”
“噢?”
赵枭心中欣喜若狂,但面上仍是古波不惊,只是挑挑眉、淡淡道:
“自是缺的,孙司马何意?”
话都说到这份上,孙青索性也就彻底放开了。他面色严肃、无比认真道:“我幽州军内部自己商量过,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尽管我们立志保家卫国,但…”
“但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有家庭。不发俸禄是肯定…是肯定干不下去了。”
赵枭默然点头,军士为大汉抛头颅洒热血,连俸钱都不发确实说不过去。
幽州军做出任何举动都很正常,毕竟光凭一腔热血,是填不饱肚子的。
见赵枭面上无半分不满之色,孙青松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们想散伙各谋生路,但常年接触刀枪,也不知离开军队还能做些什么。就怕没活计,军士…”
“军士全跑山上去做贼寇了。”
“也就因为怕这一点,我们才迟迟没有散伙。毕竟军士都曾为保民之盾,众将都不希望自己的兵沦为…沦为害民之刀。”
“既然伯爷缺兵,那就好办了。”
孙青面带笑容、轻松道:“我幽州军三万军士愿辞离州府,入伯爷麾下。”
“不知,您可愿接纳?”
赵枭听声,一时无言。也不回以可否,抬头望天沉默不语。
孙青见状面色一黯,渐渐垂下了头。片刻后,正当他内心难受、想抱拳离去之时,一声悠悠长叹从身侧传来。只见赵枭轻轻摇头,沧桑道:“天虽晴朗。”
“吾心却阴沉乌暗。”
说罢,赵枭转头、用泛着泪光的双目望向孙青,颤声道:“犹见蓟城外北岭岗杀声四起,英勇州军奋不顾身、以条条鲜活生命,换取了幽州一年的太平康宁。”
“你们是英雄,是太平的卫士。”
“可此刻,却连月俸都无法到手。想至于此…本伯只感到内心异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