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又开始准备和稀泥了。朱由检正月十五在应天府杀得人头滚滚,内阁想当然的就觉得应该安抚一下南直隶的人心,平顺一下勋贵世家的怒气。
“朝廷为什么要对南直隶布政使之下,十三名主官大幅更换?”朱由检也不和韩鑛就事论事,反而是提出了一个形而上的问题。
“目的,目的是什么?内阁想清楚了没有?吏部的王永光想清楚了没有?朕觉得没有想清楚。否则,以王永光眼光之毒辣,以你韩首辅夹带中人才之多,怎么也不会选到六十五岁的老好人裴自申吧。”
“锥在囊中,剑在匣里,何至于三十年在京师依旧默默无闻?南直隶现在需要一个默默无闻的泥菩萨布政使?要是一年过去,泥菩萨过不了应天这条大河?你韩鑛该如何自处?韩内阁又该如何自处?”
韩内阁,这个称呼是朱由检今日第一次说出来的。
要继续在应天府和勋贵开战,就需要内阁全力以赴的支持,甚至于要放弃南直隶几年的岁收和税银。同时,全力为朱由检抵挡住兔死狗烹的坏名声和来自勋贵的反扑。
所以,在总理政务衙门这个大饼之前,朱由检又随手抛出来一个韩内阁的小饼子。
听到韩鑛的呼吸有点沉重,其他人看着韩鑛的眼神有点发红,朱由检就知道自己的这张小诱饵下的不错,鱼自己就开始咬钩了。
】
“陛下圣明,那真是老臣有点想的不周延了。若是有人借着今年正月的朝廷的动作继续闹事,还真是需要一个杀伐果断之人才能镇的住官场。”
“不怕慢,就怕站。韩内阁既然是跟着朕登基的那一刻就组建的,朕自然希望韩内阁至少为下一届内阁做出一点样子和表率。但是,朕从最近的南直隶的布局上,没有看到这个表现。若是继续如此,要么韩鑛你自己改组你的内阁,给朕重新加入更有干劲的人进来。要么,朕直接更换内阁。但是无论如何,朕也说过了,三年之内朕没有这个意思,在总理衙门成立之时,朕也没有这个打算。你我君臣想得,朕是珍惜的。”
事情说清楚,那就剩下了感情牌。
“陛下,老臣惶恐。”说不得,韩鑛也要真情流露地上前跪下。
“起来起来。”
既然大家都已经基本达成了共识,朱由检也赶紧起来,双手将韩鑛从地上扶了起来。
“朕也不奢望其他,就是希望韩首辅能身子康健,再给朕的大明干上十年。”
说完了文官的事情,自然还要处理武将的事情。其实武将的事情反而要比文官集团要单纯和简单许多。这种暴力集团,只要国有外患,就不存在处理不了的问题。
就在朱由检和韩鑛、卢象升言语拉扯的时候,孙承宗也有了自己的基本判断。所以朱由检这边君臣相得的戏码一演完。他就拱拱手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陛下。”
“老臣会彻查军中信教之人,凡是信教的人皆从军中清退。”
对于孙承宗来说,军方在这一年以来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