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叹息着摇了摇头:“李姑娘,一会儿还是请你亲自问我家公子吧。”
说着,双喜快步走到了宁远书的门口,轻敲了三下房门,“公子,李姑娘来了。”
宁远书一头泼墨般的长发不束不扎,散落在背后犹如一片瀑布,他眼眸猩红,脸色苍白,将整整一书桌的笔墨纸砚挥到了地上,满地点点墨迹,像是一朵朵盛开的黑色梅花。
听见了双喜的话,宁远书忽地安静了下来。
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眼中有一丝凌乱,闻言,他竟僵了几秒,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须臾,宁远书拢起了散落在身后的长发,在头顶胡乱的扎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髻,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对双喜问道:“她怎么来了?”
双喜见自家公子冷静了下来,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道:“我刚刚去给公子抓药,在咱们府后门遇见了李姑娘。”
正说话间,李月浓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宁远书的卧房当中,“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谁这么大的胆子,惹我们宁大公子生气了?!”
李月浓的话就像是哄小孩似的,宁家的家丁、小厮、丫环、婆子们谁敢这么和公子说话,双喜闻言,不由得就是一愣,错愕地看向了门口的李月浓。
李月浓像没瞧见双喜的眼色似的,继续道:“瞧瞧,这么好的徽墨,这么好的狼毫,还有极品的宣纸,啧啧啧……,这一地的物事儿,怎么着也得值个百八十两银子了。”
宁远书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蹙眉望着李月浓:“你是特意来看我,还是刚好经过?”
“我是刚好……”李月浓知道,这位公子哥的脾气不大好,刚准备说自己是“刚好经过”,却又怕他耍小性子,连忙改口道:“我是刚好特意来看你。”
宁远书看着李月浓慌乱遮掩的样子,讪笑道:“经过就是经过,何必说是特意来看我。”
李月浓笑道:“这不是显得我有诚意嘛。”
她看着满地的狼藉,扭头对宁远书问道:“你还没说,这是怎么回事?”
宁远书也顺着李月浓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地面,他有些歉然地说道:“没什么,一会儿让他们收拾便好。”
“你砸的东西,凭什么让他们来收拾?!”李月浓挑起了眉头,朝着门口的双喜招了招手,“去,把笤帚拿来,让你家公子把屋里收拾干净。”
“啊?!”
双喜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月浓。
李月浓瞥了双喜一眼;“啊什么啊!让你去你还不快去,仔细你家公子一会儿又使小孩子的脾气,跟你耍威风了。”
没一会儿,双喜就拎着扫帚回来了,他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拎着扫帚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