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何干?!”谢知许还来不及说话,临风已经恼羞成怒的盯着姬二娘大声控诉了:“你伤了我们的马,误了我们的行程,现在又想做什么?”
临风还想质问,姬二娘却轻巧地笑了,她赞同地点着头:“说的是,那儿就告辞了。”说完,扬长而去。
临风觉得自己好像占了上风,又好像根本没有,懵然问谢知许:“阿郎,她……什么意思?”
“上楼吧。”谢知许无可奈何瞥他一眼,这种时候,他们越急,越显得有鬼。姬二娘三言两语惹得临风气恼,不止是把临风耍了,也是让谢知许吃了闷头亏。
一场大雨后,冰水消融,流水夹杂着冰块,叮叮当当自山顶冲下,打得河岸一片泥泞。
草枯枝残、兽迹几无,一队巡防兵穿着新旧不一的制式衣服,七零八落在山脚站成一片。
豫章县令与一众官员站在一个紫衣锦袍男子身旁,憋着气、陪着笑脸说:
“张小郎君,按您的吩咐,城门都封了,全县的巡防兵都聚在这儿了,您可有什么打算?”
那戴幞头、着锦袍、蹬长靴的男子赫然便是说书先生口中的侠义郎君张峄。他眉眼斜飞、长而有神,鼻梁高窄,双唇微抿,天生带几分笑意,此时却满身泥泞、鬓发尽乱、散发着一股恶臭。
大概是风流惯了,他的躞蹀带上镶嵌着红蓝宝石,以金丝银线缠边,白玉雕花装饰。腰侧挂着串玉石,香袋、穗子样样不缺。他习惯性的伸手抓着玉佩,打算随手晃两下,想起了自己满身是泥,忍住了。
张峄无官职、没实权,巡防兵们也就懒散了不少。好在张峄自己也不是个靠谱的,根本懒得管什么仪态着装。
“哦,人都到齐了?”他闲散问,尾音不自觉的拉长。
县令当他是世家子弟纨绔习性不改,又想着他到底逮了那大虫,便陪着他胡闹,心想左右伺候半日,把这祖宗送走就是:“都来了。”
“那就跟某进山吧!”
“啊?”县令一个头两个大:“这,山禁还没过,怎么能入山呢?”
张峄歪头扬眉一笑,一笑,就带出点妖气、邪气来:“明府怕什么,出了什么事有某顶着!”
县令欲哭无泪了:这上头的人说这种话什么时候靠谱过?倒霉的还不是他们?于是打着哈哈说:“郎君,您看您也劳累了,不若某回去给您接风洗尘,找些美人好好陪您,等您休息好了,某再陪您进山?”
张小郎君,哦,不,是张大佛爷,脑袋还是歪着的,听完耸了耸肩,问:“明府鱼符呢?”
“这儿呢。”
“给某看看。”
“哎。”县令面带犹豫、还是战战兢兢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