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客栈里的商户们都陆陆续续下了楼,老板招呼他们坐下,转身又进了后厨。
没一会儿,竟然给每桌都上了羊汤和索饼,羊肉的鲜味在店里散开,热气蒸腾着,熨得人全身都服帖了。
刘大郎惊喜道:“店家今日真是大方!”
老板娘笑:“是二娘给各位买的,快趁热吃吧!”
大郎拍手叫好,说:“阴冷天就该吃这东西!二娘真是贴心。”
姬二娘也笑,三言两语和他谈起天来,不忘和他分享好消息:“我今早出门,见到告示说,前几日的城禁是因为山体滑坡,如今路已经清理干净,明日卯时便可出城了。”
刘大郎听了大喜,忙说:“看来前几天传的什么惨案都是子虚乌有了!耽搁了这好些天,总算没误了大朝会!”
说完,又觉得舍不得这难得的两个侠士:“二娘、十七,待去了京城有机会定要再聚!我请你们吃京城的馆子!”
姬二娘也作出期待的模样:“自然该这样!咱们被困在客栈几日,也实属缘分,谢郎君……”
她正想招呼谢知许,眼角余光里却见白衣飘动,谢知许已经走没了影,连半碗羊汤都没喝完。
姬二娘的七窍玲珑心琢磨着谢知许好像是有些气恼了,可他到底有什么可气的呢?姬二娘又想不出来。
正纳闷,却听木门发出“乓”的一声响,刀剑冰冷的光闪了进来。
而在张峄下榻的邸店中,只听“叮当”一声,酒杯摔在地上,滚了几圈,留下一片蜿蜒曲折的酒渍。
张峄靠在了椅背上,轻抬下巴,悠悠然擦干净手上的酒,道:“说说,为什么夺了我的酒杯。”
跪在一旁、缩成一团的赫然是小秋娘兰釉。因为弯腰,她的声音也嗡嗡的:“酒里有毒,阿郎不能喝。”
张峄乐了,问:“好生奇怪,下毒的是你,不让我喝的也是你,你图什么?”
他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这反倒让兰釉很吃惊。她显然没有仔细想过自己这样做的原因,紧张之中,说话也颠三倒四:
“他们,让我杀你,说,杀了你,我就能见到他了……可是……我不信他们,我不信他们但不敢不听,所以只好来了……可是……我觉得你要比他们可信。”
张峄听得“哎哟”一声,先抱怨:“怎么话都说不利索?”
又一点一点细细地问:“谁让你来的?”
兰釉却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