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不信。有一个法子,二娘倒是愿意信。不如您今晚吃了这药,等到明日*******暴毙在床上,在这豫章县既没人再威胁到张留泽的安危,又能让圣人注意到这边的消息,你看怎么样呢?”
“不行!不行!女侠,女侠饶命啊!”
“那好吧,”姬二娘显得很好说话:“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件事:第一,你把张留泽放了,武家若问,就说是他自己逃了,更不能上折子参他。”
“第二,明日归云阁会有说书先生讲荒坑案的事,你不许插手,有百姓私下议论,也不得阻拦。”
“第三,我要你保证刘大郎的安全,不准对他做任何事。”
县令只有点头的份。
姬二娘收了剑,向押着豫章县令的武士使了个眼神,武士心领神会,拽着他到了桌案上。
姬二娘亲自磨墨、又铺好了纸摆在县令眼前,笑眯眯地递给他笔,红袖添香般仪态万千。连语气都像在打情骂俏:
“这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只有把您的性命攥在手里,我才敢信您说的话,您现在就写折子,把武家近几年的所作所为细细讲一遍。”
县令写一句、姬二娘便插一句话,到最后甜哆哆嗦嗦地写完了,姬二娘气定神闲地拿起来看一眼,却在读到西山董家的时候,有瞬间的恍惚。
她快速地调整好神情,让豫章县令盖了印、画了押,愉快地拍拍手:“好啦!您也知道武家的手段,若刘大郎有半点闪失,这封信便会作为您反水的证据出现在武三思的案前,您是怎么个死法,我可就不敢保证啦!”
“若刘大郎无事、流言蜚语不受阻拦、张留泽畅通无阻离开了豫章县,这封信啊,二娘定带到坟墓里去,保证不让您受半点牵连,您看,公平吗?”
几人正打算离开,却见本来缩在床上的美人三两步跑了过来。
美人眼尾上扬、口脂红艳,整个一媚态妖孽。姬二娘眼皮一抽,脱口而出:“留泽!你把我画得这么丑,把你自己画得这么美!”
张峄“哎哟”一声,抛了个媚眼:“做什么这样凶人家!”
姬二娘心道:就算是女子,看到张峄只怕也得自惭形秽。却听张峄继续道:“你好他奶奶的毒妇人一个,逼得这狗官走投无路,他若是不替咱们办事,这折子立马能要了他的命;他若帮了咱们,就算不至于即刻得罪了武家,也是得费大力周旋;更关键的是,这折子存在一日,隐患就存在一日,若豫章县令有幸过了此劫,以后也不能安安心心给武家办事了。”
“不过,我到长安,少说还得十天半个月,在此之前,光是流言和刘大郎这个人证真的够吗?”
姬二娘解释:“有这些就够了。武家一方面当然要继续追杀你;一方面却也得防着流言和人证,然而豫章县令折子在我的手上,办事必然不力。武三思定会起安排人来这里的打算,这样一来,就正中兄长的下怀,能自然而然把他早已经选定的人派来了。”
张峄赞叹地拍手:“好一出连环戏,李其远果然是李其远!”他一高兴,喊了太子的字。姬二娘随他去了。
与来时不同,一队人光明正大地聚在了一起,姬二娘吩咐武士们各回各家,自己和张峄、姬十七大摇大摆地出了府门。
他们大摇大摆在街上走,大摇大摆地直奔城门而去,结果,在城门口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