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二娘跳下马车,回头却见谢知许在临风的搀扶下踩着小几慢悠悠下来,察觉到她的目光,点了下头,连话都懒得说。
姬二娘本来有点想问问谢知许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这样怕冷,还连走动都有些不便,想到谢知许什么都不肯说的德行,忍住了。
谢知许刚吃完干粮,凭轩又准时端着碗出现了:“阿郎,喝药了。”
谢知许没接碗,转头看姬二娘:“糖呢?”
姬二娘觉得头大,有脾气了:“逃亡路上,哪有什么糖啊?!”
谢知许遗憾地耸耸肩,爱莫能助地看凭轩:“你看,她没带糖,我不能吃药。”
“您以前没糖也能吃药啊!”凭轩头大,控诉:“您就乖乖喝了这碗药,成不?”
谢知许面上一派嵬然不动:“不成,反正也没用。”
“谁说没用了!你还没喝怎么就说没用?”
谢知许面无表情,陈述事实:“苦,我不喝。”
“良药苦口!天下哪有不苦的药?”
“你怎么天天让我喝药?”
“您怎么天天都不肯喝药!”
谢知许小小的反抗在凭轩的坚持之下真是微不足道,他一口把药喝了,明明喝的时候也没见多苦,喝完却不忘加一句:“没糖,怪苦的。”
姬二娘觉得,他这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大家族的族长,反倒像是个耍赖皮的小孩。
张峄好奇,问:“你生了什么病?”
谢知许自己也说不清,大夫说是“操劳过度,油尽灯枯。”他自己则觉得是“倒霉过头,吃药没用”。
于是简单答:“是些久治不愈的小病,吃不吃药都是一样的。”
张峄便道:“你伸胳膊出来给小爷看看。”
谢知许惊:“你还会看病?”
“废话,小爷上山当了这几年道士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