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万平婉在路上遇上万雄的女儿。
她的一只耳朵,耳垂上结着痂。
……
这些事情万无德从来都不知道,自从失去爹娘和叔叔,她每天都深陷自己是不详之人的自我怀疑与痛苦。
“很巧合吧。”婶婶叹了口气。
事实摆在眼前,不容她不多想。
万才达死时身上留下的记号,将十五年前万才良的死串联了起来。
“你怀疑万雄?”鹤庆澜问道。
“那日我问万雄的女儿,耳朵是如何伤到的,她眼神躲闪,支支吾吾,最后竟说是自己睡觉时忘记摘下耳环,被自己不小心扯到了耳朵。到了第二年的祭海会,新娘本该是万子仁家的女儿,可万雄说万子仁家的女儿八字与海神相冲,换成了万红儿。”万平婉神色凝重。
“每年的新娘不应该是合过八字后才定下的吗?为何万子仁家的女儿已经定下还能再换的?”
“正是如此,我才察觉出不对劲来。新娘换成万红儿后,我去万子仁家换鱼,发现他家媳妇素面朝天,穿着也很简朴。他媳妇经常带的那几件嫁妆首饰,我再也没见她戴过,他媳妇说是拿去融了给女儿做嫁妆。可前几日她女儿出嫁,嫁妆似乎并不丰厚。”
“澜大人,从我讲的故事里,你可听出什么来了?”万平婉的眼神带着希冀。
鹤庆澜点了点头,沉吟道:“我猜婶婶的意思是,万雄收了万子仁家的钱财,临时将新娘换成了万红儿。”
万平婉赞许的颔首,继续说道:“因为万雄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招了个女婿与他同住。我为了想印证我的想法,便在夜里窥探万雄的女儿。一连观察了她许多天,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万雄的女婿是个脚商,常往返与城镇村子,村里人也常常托他从城里捎东西回来。于是我悄悄跟着他进城发现他进了一家小作坊。那是一个城中一家金店的工坊,我看见他将一个包裹递给金匠,里面满是金银首饰,其中就有万子仁媳妇的嫁妆首饰。”
话说到这儿,事情已经明白了七分。然而万平婉接下来的话更让人吃惊。
“首饰被融成金条银块,我本以为他要带回来或存进银号,没想到他左顾右盼的进了茶楼。他再出来时,手里装金条银块的包裹已经没有了。”
“之后呢?”
“之后他便正常的去做自己的事情,我也就回来了。”
万平婉所说的事情就发生在前几天,沈辞疾他们尚未来的时候。鹤庆澜若有所思的站起身,拱手道谢:“婶婶肯信任郡主,郡主也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万平婉连忙推辞,“我只是想拆穿海神骗局罢了,从十五年前无德爹爹夜里回来不对劲的时候,我就该发现这其中的腌臜事了。如今无德有枝可依,我也敢大胆将事情拆穿。若郡主能找到万雄收敛钱财,假公济私的证据,明日祭海会我一定当场揭穿他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