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手倒了一杯茶,推了推轮椅,靠近了些姜醒递茶与她:“还请殿下勿要嫌弃茶水粗陋。
草民不才,也是一名游医,虽腿脚不便,但愿随殿下往军营。”
这是位身有残疾的游医,他的心胸宽广。
姜醒下了第一定论。
伸手接过茶,杯中水的温度正是合适,但姜醒只是拿在手里,她深深的看着那人,问:“我如何相信你一个出现在荒郊野外,毛遂自荐之人?”
“那将军如何相信自己找到的其他游医呢?”男人不答反问,与姜醒对视的眼神清明澄澈,分毫未有变化。
他内心坦荡,不惧怀疑,确有几分可信。
姜醒下了第二定论。
“先生看我这般久,可看出些什么?”姜醒又问了一句,不出意外,这应当是她最后想问的一句。
男人执起一旁放着的蒲扇,轻轻扇了扇火,启唇回道:“草民观将军面色微微泛白,气息略有不稳,想来是昨夜体内真气紊乱所致,这应当与将军修习的功法有关。”
“啪”地一声,姜醒手中的粗瓷杯碎了,她的手心被划伤,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半个手掌,看上去颇有些触目惊心。
男人立时搁下蒲扇,取出柜格里的金疮药和纱布,打算替姜醒包扎。
姜醒从善如流,在他包扎的时候说:“先生有扁鹊之能,姜醒还请先生一入军营。”
她这是将姿态放低了,她从不会这般做的,定然有诈!
男人心里这样想着,说出口的话却不是这样。
“姬尘多谢将军信任,”姬尘说着,收了金疮药和纱布,取了一套银针,“这便可以启程了。”
看姬尘如此简单的收拾,甚至连药炉子的火都不熄,姜醒的心里又掠过重重猜测,嘴角几不可察的勾了勾。
她不在意引狼入室,只在意,狼不肯入室。
“只是将军,草民的腿……”姬尘仿佛此时才想起自己腿脚不便,面上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姜醒看着姬尘,目光有些居高临下:“你若不介意,可与我共乘一骑。只是这马背上的颠簸之苦,你可受得?”
“将军放心,草民受得。”姬尘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