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还在兑南吧?你传消息给诗月,让她跟秋深联络上,莫秦越那边,我需要知道一个度。”姜醒也没有让诗心继续说下去。
“是。”诗心抿了抿唇,也出去了。
主帐里顷刻就又只剩姜醒一人。
她停了手里的笔,此时右手边已经没几封不曾开封的信件了。
一张白纸被摊开来,她划伤右手,左手执笔蘸血为墨,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下——三百二十一年四月十六,浮水城四千一百六十人。
然后用右手将多余流出的鲜血在纸上印了手印。
鲜红刺目,夺人眼球。
她找了块纱巾,随意缠了几下右手的伤口,就伸手将之折叠,放入一空白信封,把信封放到了一侧书柜底端的暗格里。
火光短暂掩映下,可以窥见竖着放置在里面的信封已然有了厚度。
*
深夜,姜醒破天荒的与士兵一道在幕天席地下,围着火堆喝着酒。
四月已过半,约莫是倒春寒的缘故,艮北还是冷的有些冻人,一帮男人女人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其中就有人问姜醒,为什么没有一举拿下兑南五城。
不是那人夸大,而是艮北的军队确实有这个实力,可以在这样的情形下攻破兑国边城。
只见姜醒轻笑出声:“兑国攻打乾国的军队已经回朝,若今次一举拿下了兑南,固然是好,但兑国回朝的军队定会南下。”
“那又如何?难道咱们还怕了他们不成?”有人喝高了些,连胆子都壮了起来,居然对着姜醒大吼。
“如何?”姜醒一把砸了手里已经见底的小酒坛子,也让不少喝上头的人清醒过来。
“且不说兑国本就势大,就说兑国有后援,有补给,我们没有。”
留下一句话,姜醒起身就离开了。
是了,兑国有后援和补给,艮北军是没有的。
艮北士兵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一个就少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