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象异常了,无涯。”姜醒回答他。
不同于姬尘常常口唤未眠,姜醒很少会说出无涯二字,甚至连称呼姬尘都不多。
闻言,姬尘另一只掩在袖子底下的手指动了动,眉眼也稍稍敛了敛,远观竟是能看出几分乖觉的气息来。
他知道姜醒想表达的意思,也明白她口中所说代表了什么,无非是天灾人祸罢了。
“未眠,这与你无关。”姬尘缓缓抬起头,眉目清透,状若当初少年模样,倒是一点瞧不出他二十五六的年岁。
“呵,”姜醒惯常是不会透露情绪的人,最近这段时间倒是在姬尘面前不止一次的嘲弄了,“什么无关,我做了什么我很清楚。无关?关系大着呢。”
姜醒的嗤笑,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姬尘的心上,将他给自己营造出来的假象“啪”地打碎。
姬尘两只手拢起来,他问:“那么未眠想说明什么?停手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姬尘的语气骤然激烈了起来,眉目也染上了情绪:“都已经这样了,半道停手无异于自杀,你当初怎么想的,现在又是怎么想的?哈,我才不在乎你到底怎么想,反正我只要我设定的结局,我不会容许这样的世道继续存在的。姜未眠,你是谁?”
前面的长篇大论,姜醒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最后一句——姜未眠,你是谁?
他给她冠上了姜的姓氏,这是姜醒不能接受的。
“砰——”
姬尘袖子里藏着的茶罐子被内力化成的罡风卷出来,摔在了地板上,陶罐子轻而易举的碎了,一地的陶罐碎片和还泛着淡淡热气的新茶躺在一起,几近破碎。
“哈,早该这样不就好了,何必非要我激怒你呢?”姬尘无视了那一罐子他几乎视作必需品的苦清茶叶,看向姜醒的眼神难得有了几分轻蔑和不屑。
十年敌对相杀,彼此才是各自最了解自己的人。
“姬无涯,你想出去淋雨吗?”
与姜醒不同,姬尘对于他的姓氏怀有的复杂感情促使他可以接受他人带姓的称呼,可他受不得姜醒用姓氏带字称呼他。
那是在明晃晃的告诉他,他过去的狼狈和苦难都被人清楚的知道,像是扒光了所有叫人去看,去侮辱。
姬尘的眼神又变了,两人相接的目光都明显泛着火光,好似非要决出个胜负来。
“你既不愿我连名带姓的称呼你,又不愿告诉我你到底姓甚名谁。未眠,”姬尘冷笑道,“做人不能这么高的要求。”
“未眠,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叫未眠。明明是你总是自以为是的把姓氏加上去,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个姓氏不属于我的人,你在装什么?”姜醒的嘴角勾起,看过去的神情是分明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