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云影宫内早早便熄了灯。
玉露在外间守夜,此刻她佯装着靠着假寐,另一边绿蒲跪坐在墙边正在打盹。
后殿守夜的太监因着昨夜贪杯的事儿受了挨了板子,此刻正乘云妃睡着回房休息去了。
一道娇小地身影偷偷地钻进了内殿,正蹑手蹑脚地靠近床榻,脚步极轻,即使是黑夜,也极为平实,显然是对内殿的布置极为熟悉。
云妃躺在榻上,四个多月的肚子已经显怀,睡得不太安稳,六月的天气虽然已经很热了,但因为云妃有孕的原因,宫里的冰块把室内的温度控制的没有一丝热感,突然感觉到床边的纱幔钻进了一丝凉风。
她睁开眼,昏暗中有一双手正缓缓地伸进纱幔内,似是要将什么东西放在她的床褥下,还未放下时,云妃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只黑手,随即大叫一声。
云妃厉声道,“来人!”
一整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那只黑手的主人挣开云妃的手,刚跑出去没几步被人控制住了,很快候在殿外的宫女太监纷纷推门进来。
片刻后,灯光亮起,云妃掀开纱幔,待看见被玉露跟绿蒲压着跪下的黑影时,云妃眸光一凝,“抬起头来。”
那黑影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被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抬起。
玉露伸手将那面纱扯开,又将她的脸抬起,待看见那张脸时,双眸闪过惊讶,“春喜?”
“春喜,怎么会是你?”绿蒲平日与春喜也算是有些亲近,怎么也没有料到她竟然是奸细?
云妃缓缓坐下,冷视着跪在地上的春喜。
玉露看着春喜手中的东西,面色一沉,连忙夺过来双手捧着递给云妃。
云妃不过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是麝香。
“你想害本宫!”云妃冷冷开口,对于背叛她的人,她向来不会心慈手软,尤其是这等恶毒的奴才,更是留不得。
春喜咬唇不语,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可想到自己乡下的家人会收到一笔银子,足够一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就狠下心来什么也没有说。
云妃见她嘴硬,一抬脚踹向春喜,直踢她的心窝,双眸浮现出一抹冷光,“玉露,背主的奴才该如何处置?”
“死。”玉露回了一个字。
春喜吓得浑身发抖,却也不敢辩解,连忙叩头却是在求死,“是奴婢该死,求娘娘给奴婢一个痛快!”
云妃任由着春喜那光洁的额头磕出血来,而她只是面色淡然地坐着,一个背主的奴才自然不会用,唯一地下场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