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能不能去幽都,我不是很在乎,但——”话说到一半,桃夭便假作惊恐地顿住,她偷偷看了大师兄一眼,似乎很怕被大师兄训斥似的,然后,她在林希仙犹疑,大师兄不悦的目光里,低言,“林仙姑,如果可以,我想请您拨冗赐教一招半式。”
“现在?”
桃夭手一紧,难掩惧怕地泫然欲泣:“不行吗?”
林希仙目光又一次扫过大师兄,然后又在许修远不着痕迹地示意下,点头回答:“行!”
说罢,林希仙犹如拎小鸡一般,把桃夭拎到另一头:“桃师妹出招吧,且让我看看你是什么修为?”
她又不是真来请教的……
桃夭袖子一抬,再放下时已是泪流满面,索性多年不演戏,功力却不减。
“林仙姑,我其实没有多少修为,当初会被上仙收为弟子,也是因为大师兄非要将我赶下山,上仙不忍,才会收我入门。自打上仙闭关后,我便被大师兄一直关在销恨山,直到今日,才得了自由。”
林希仙惊:“怎么会……”
“呜……”桃夭拢袖,神色越发地凄楚,“林仙姑有所不知,我是山中修为最末的弟子,却莫名得了师尊的一份怜悯,做了他唯一的弟子。
此等殊荣,哪里能叫人不眼红?这些年,我在昆仑便没过过多少好日子,尤其是最敬重师尊的大师兄,更是处处看我不顺眼。
不仅他自己时常寻我不痛快,还撺掇别的师弟师妹给我使绊子,待师尊闭了关,他们更是在销恨山外设下结界,叫我再也下不得山。”
听罢,林希仙自言自语道:“难怪销恨山外多了一道奇怪的结界……”
桃夭暗暗勾唇,知道自己的谎话,有了最确凿的证据。其实,也不能算是谎话,她可不是叫四位师兄关了五十年吗?
桃夭再言:“此番仙姑和几位师兄为李家事上昆仑,昆仑说是要管,可这么好的差事,怎么就落到修为极差的我头上?
还不是因为师兄们都知道,去了幽都指不定要遭受多少折辱,他们这帮子清高的人,怎么肯受这份罪?”
林希仙冷笑:“昆仑师兄们身份不同,自是不愿意被妖族折辱。”
桃夭苦叹:“我倒是不怕被妖族折辱,想来妖族也不屑折辱我这么一个没本事的,但我委实怕此去小命不保。”
说着,桃夭略略抬头,祈求道:“林仙姑,此去幽都,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诶?”林希仙看似惊讶,实则眼里并无半点讶异,可见桃夭的话,正中她下怀。
“不瞒林仙姑,我并不想离开昆仑,但大师兄是昆仑执掌,师尊闭关前,让我诸事都听大师兄的。他要我下山去,我不能不去,可我去了,却未必有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