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等不住,猛地揭下盖头,她甚至慌得站了起来,只见她一边快步走到房门前,一边小声的嘀咕:“仙君,我们说好的,此生既不生离,也不死别。
若你负了我,我该如何活下去?不,若你不来,我何必活下去?若你不来,我便一头撞死在喜房——”
轰隆——天空响起一声巨大的滚雷声。
厚厚云层里,煞白的闪电一道滚着一道,声势浩荡地向红色的喜房逼近,立在门前盼新郎的新娘,惊恐而骇然地抬眸。
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高处坠落,跌进红色的喜院。
然,坠落的人影,在砸进雪色里,忽而变成一片薄薄的纸。
“……”情绪正激昂的桃夭目瞪口呆,怒不可遏地朝立在云端,头顶绑一条布条,条上写着“天蓬元帅”四个字的白虎怒吼,“死小白,我让你做的是个美男子,不是一个纸片人!”
白虎挠挠前爪,不好意思地埋着头颅,诺诺道:“失误,失误……”
说罢,那张薄薄的纸片瞬间被撑起,又化作一个眉清目秀的俏郎君。
好好的一场戏,居然出了岔子,身为主办人,桃夭理应向看客致歉。
于是,桃夭躬身:“师尊尊,抱歉抱歉,都怪小白太蠢了,打断了师尊尊看戏的雅兴,请师尊尊多多见谅。”
上仙不言,眼神迷离。
她家上仙,自她认识第一天起,那一双如墨的眼眸便是一坛看不透的深幽,仿若是夜色下的大海,不知其深,不知其厚。
但此刻,她家上仙的眼眸,更像是黎明将至的海面,被蒙上了一层如梦似幻,令人窥不破的浓雾。
迷离好,一切的荒唐,皆始于迷离。
大戏,继续。
“仙君,是你吗?是你吗?”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新娘,提着笼长的红色喜服,跨出门槛,冲进雪地。
倒进雪里的新郎回身,他眼神填满焦急,焦急里又全是惧怕,他试图开口叫新娘停步,但他将一张嘴,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流出。
触目惊心的血色,比满地的喜色,更艳,更沉。
“仙君,你怎么一身的血,是谁伤的你?”新娘疾步冲到了仙君身边,她抱着奄奄一息的仙君,一边替他擦唇边的血,一边开始落泪。
仙君自是不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