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钱月兰带着女儿兴奋的参观家里的时候,才愕然发现,圈舍里的鸡和羊,只是柴小桃给她留下的一部分;
菜窖里留下的米、面、油、蛋、腌菜一应俱全,足以钱月兰开伙支撑三四个月了。
钱月兰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原来,柴小桃比她想象的还要关切她,想的事情,比她自己想的还要细腻如发。
春花心疼的问道:“娘,你咋哭了?”
钱月兰摇了摇头:“没咋,娘就是想着你小桃姨对咱太好了,娘以后会努力还这份恩情,娘还不完的,你和夏华也要帮娘还,知道吗?”
春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钱月兰破涕为笑道:“春花,相信娘,娘以后要多赚钱,给春花买糖吃。”
给女儿买糖吃,仿佛已经成了钱月兰刻在骨头里的一种执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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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只一条村道,秦家的搬家马车与王家送亲的马车走了个对头碰。
王满以为会因为谁给谁让路的问题而开展一场辩驳。
没想到,何十五直接叫人给王满先让了路,二人马匹交错,何十五还客气的对王满抱拳施礼道:“听说王举人与临安酒肆陈姑娘喜结连理,恭喜恭喜!”
何十五表现得没差,可惜身边的捕快表情很是怪异,有的甚至毫不掩饰的窃窃私语了。
王满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感觉胸口压抑得厉害,夹紧双腿,想催马前行。
偏偏他并不会骑马,是被人牵着走的,牵马的人很不给力,慢慢悠悠的走。
与一辆马车相错,车帘被风吹起,柴小桃的侧颜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冲进了王满的眼帘。
此时的她,已经不是村妇装扮,而是得体端庄的绣花细棉裙。
裙身和褙子饰以桃花绣图,头上亦戴着水粉色的桃花钗,膝上放置着一本书册,手上拈着一根镂空桃花粉色络子的书签。
明明看的是最肃然的《大齐法典》,脸上却挂着浅笑。
这哪里是村妇,分明是一个水光敛艳晴方好的贵家女子。
与大半年前那个谄媚痴缠的妇人、前几天那个横眉冷对的泼妇全都不同,仿佛一道美好的风景,让人忍不住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