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是什么柔弱不能自理的千金闺秀,而同样是一名可以聚气成钢,六识通明的高手,因为生来情感淡泊,百事都提不起兴趣,只有从别人狂沸的情绪里,才能获得一点喜悦。
只可惜,要想让一个人狂喜太难了,还是让他们大惊、恐惧、狂奔更容易一些。
她幼年遇到的那名师父就这样教导她,每一次别出心裁的做下让人惊恐的事情之后,她就会刺下一幅鲜活的图案,武功也由此更进一分。
后来她遇到从西南群山之间走出的夜摩天,那时的夜摩天身边,还有一个浑身浴血的伤者。
那本来又该是她们师徒的一场游戏,可是赫连瑶花看见那个浴血的人,又看见分明伤的不重,却愤怒、沉默得好像比那浴血之人更接近死亡的夜摩天。
莫名的,事情就演变成了从她师父背后穿刺过去的针线,以鲜血在山壁上留下了一幅刺绣。
那或许是赫连瑶花毕生中最幸运的一个举动,那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如果再晚上一忽一毫一弹指一生灭,她就会死在邵凌霄或者夜摩天手上。
那一招为她带来十年的满足,今天她又施展出相同的招式,远比当初的更加完满。
然后,遇上了穿透丝线,扫过她脖颈的离火剑光。
夜摩天回身揽住赫连瑶花,从空中落下,他们已经落到城池之中,如之前所预料的那般恰好,处在一座高楼顶层之内。
“嗬——”
赫连瑶花捂住脖子,诸多断裂的锦绣丝线撒在她自己脸上,指缝里的那道伤口似乎还泛起一线火光,接着就是伤口崩裂,捂也捂不住的鲜血直流。
夜摩天抱着她坐在栏杆上,看着她血流不止,眼珠都在颤抖。
赫连瑶花望着这样的他,眼神中似含着一点混杂喜悦的无奈,染血的手艰难抬起,落在他脸上。
血色在侧脸温柔的划过一点痕迹,无力的垂落下来,睁着眼的美妇人失去了生息。
悲伤和愤怒的巨大冲击,令夜摩天差点全身都要颤抖起来,但宗师境界的心灵感应,在疯狂的提醒着他背后立着的那道身影。
宗师境界的本能,拉扯着他的注意力,让他更多的去关注背后的危机,甚至分不出余力继续悲伤。
“啊!!!”
夜摩天一声长嚎,松开怀抱,将赫连瑶花推入楼中,回身出掌。
“你竟然忍心?!”
关洛阳接住这一掌,有三分诧异、三分讥讽的扬了下眉梢,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