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萨有专门的兽医,我会立刻联系对方办理转院……”
“你别折腾人了行吗?”桑念冷下语气,“你知道虹市现在是几点吗?五点。你的狗需要留观,郑解元不放心一直陪着,整夜都没有睡,刚才还是我说我替他他才肯在沙发上睡下。施皓,我不想掺和你和他的事,也完全尊重成年人的恋爱自由,但你他妈能做个人吗?”
郑解元和桑念说,在跟他谈恋爱?
施皓张了张口,下意识问道:“郑解元他怎么样了?”
“刚睡下,所以我才让你明天再打来。”
由桑念带来的误会转瞬间抚平了施皓内心的暴躁,静了片刻,他一口喝干杯子里的澄澈酒液,习惯性撂下狠话。
“我的狗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还有那个兽医。”
桑念没有出声,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郑解元这觉断断续续,睡到中午才醒。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时他尚有些茫然,但一听到耳边隐隐的猫狗叫声就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巴萨怎么样?”他沿着楼梯快步下到一楼,找到了正在看x光片的纪晨风。
纪晨风见他来了,停下同简行的交流,将电脑屏幕转向他的方向道:“来得正好……”
钡餐流经巴萨的结肠部位就不再移动,基本可以判断是结肠发生了肠梗阻,而这个位置只能通过手术取出异物。
郑解元这辈子签过最大的合同也不过是房产交易合同,涉及的只是金钱,手术同意书这么大的东西,他一个人做不了主。
他挠着头给施皓打去电话,对面没一会儿就接了。
“你……你看我给你发的信息了吗?”他有些忐忑,又有些沮丧。施皓走时好好地把狗交到他手里,这才几天啊,他就把巴萨弄进了医院。他真是好没用,连条狗都照顾不好。
乐观的人或许承受打击的能力比旁人强,但不意味着他就不会受打击。这半年来,郑解元遭受了太多打击,父亲给的,母亲给的,还有狐朋狗友给的。这些打击凝成一束,在巴萨生病后,彻底击溃了他的防线,让他怀疑自我,让他倍感低落。
“对不起啊,我没看好它,我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吃的什么东西导致的肠梗阻……”
“我晚上十一点到虹市,在我回来前,巴萨的事由你全权负责。”顿了顿,想起昨晚桑念的话,施皓生硬地安慰道,“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不用太过自责。”
桑念拎着打包的午饭回到宠物医院,一进门就见郑解元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胳膊撑在腿上,盯着地面,不知在跟谁打电话。
因为疲惫,他脸色有点糟糕,头发也乱糟糟的,桑念远远看到他佝偻的身影,恍惚中觉得他整个人都变灰暗了。
“你晚上就回来啦?不是说明天回吗?”他完全没发现桑念的靠近,还在与电话那头的人正常通话,“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巴萨,纪医生很厉害的,一定不会有事……我?我没事啊。声音?可能……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嗓子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