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舍是十座宽敞的独门独院,每一座之间都隔着草地树木。
方运走到第七舍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就见一个身穿白袍进士服青年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小书童。
这青年进士的额头极大,稍微突出,乍一看相貌有些异常,但若是再看他的眼睛,就会不由自主忽视掉他的额头,反而会觉得此人的气质出众,非常顺眼。
方运一愣,那人也停下脚步,随后两人一起面对面笑着拱手。
“见过方文侯。”
“见过乔榜眼,居泽兄不愧是一榜第二。每日起得如此早。”
方运不仅在陈家婚宴上见过此人,昨日玉山上乔居泽还曾给自己敬酒,虽然因为人太多没说话。但方运记得很清楚。此人是观海社之人,娶了陈家的女子为妻,在学宫名望极高,也彻底放弃仕途,一直在景国学宫学习,不久之后就会去孔府学宫,甚至有机会进入圣院深造。
哪知乔居泽哈哈一笑,道:“方兄可是高看我了,平日里我此时必然呼呼大睡。今日之所以早起,怕是与你顺路。”
“原来居泽兄也是为了送东云”
“自然。我虽与常东云不熟,但也是同窗。他昨日的举动令我心中敬佩,若不相送,我心难安。”乔居泽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同前往,请。”
“请。”
两人一起向前走。
乔居泽一边走一边道:“听说方兄要凭借凌烟阁驱逐韦育出学宫”
“确有此事。”方运道。
“我敬佩方兄的胆气,但恕我直言,你未曾进入过凌烟阁,如此做却有些唐突。”两人迎着晨光行走,乔居泽的额头更加明亮。
方运道:“若事事都有十成的把握再去做,那我们会错过许多机会。有的时候,当断则断,时间不等人。”
“方兄所言极是。不过方兄放心,若你此次失败,一个月后,我必然发起对韦育的驱逐”乔居泽望着前方,目光比额头更加明亮。
“乔兄不必如此。”方运叹息道。
乔居泽微笑道:“你在江州、在庆国孤军奋战,到了京城却万万不能如此。我乔居泽也是读书人。”
“唉谢乔兄。”方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