臬台看了一遍,冷笑道:“本该把你这奴才重重惩办,以儆效尤,姑念你在本司这里从实供招,饶你一顿板子,回去好生改过,学做良民,若再有什么案情犯到本司这里,哼哼,那时本司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必要重重严办!下去吧。”
值堂的听臬台叫他下去,齐声吆喝。
金幼川只得磕了几个头,走了下来,又羞又气。
这里臬台又传了原告上来,将基地断归原告,叫他当堂领回地契,就此退堂。
原来这臬台也是寒士,科第出身。在没有考取功名之前,曾经被本乡的富户欺凌嘲笑,所以做官之后,就有了偏心:凡是穷人与富户打官司,到他的台下,他是一定要偏袒穷人的。
金幼川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冒冒失失的顶了汪宏超的名字上堂,吃了这一场大亏。当下出了衙门,羞愤难当,连夜回到常州。
汪家见他果然挨打吃苦,免不得要抚慰他一番,也没有食言,当真就给了他一万银子。
这金幼川也是个有心计的,当下便拿了银子,辞别了汪家回到老家。把这银子做本钱,同人合股开了一家钱庄,自己就在钱庄上管事。没用几年,本钱就翻倍了。
金幼川有了银子,就要摆起臭架子来,家里用了两个粗使的老妈子,买了两个丫头,自己当上了老爷,老婆也成了太太,儿子更是少爷了。对这个过继的儿子,金幼川十分钟爱,上私塾,请家教,指望着儿子能出人头地,替他光大门闾。无奈这金汉良资质愚鲁,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整整念了十五年的书,连个之乎者也的虚字都还认不全。
这先生也是个不老实的,欺负金幼川是个外行,大字不识几个,对他反而称赞令郎的学问,夸奖令郎如何蕙心兰质,聪颖睿智。
就是这样一个脑残的纨绔二世祖,惹出许许多多的笑话,让人捧腹不止,各位且看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