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马车,凡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华美精致的亭台楼阁,街道上举袖成云,几个小娘子都看花了眼,这是她们在宁州城不曾见过的繁华。
楼父接到敕旨后便命人先一步到都城购置府邸。
一行人看着面前气派的宅门都驻足不前,栩栩如生的雕砖刻画,飞檐高悬宽门大院。
楼云潇的脑海里闪过了北宸侯府的样子,那可比眼前的府邸要气派的多了,更何况她魂穿之前几乎游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眼前这些建筑还不足以让她惊讶。
这时,傅月薇声音沙哑,眼眶含泪的说道:“我终于回到都城了。”
楼父闻言心疼不已轻轻搂住了傅月薇的肩膀,扶着她往里走去。
傅月薇之父乃原国子监司业,其母年轻时早亡,倒是给傅父留下了二女一子,国子监司业俸禄不算多,一家子过得十分拮据,两个姊妹为供弟弟读书便日日做些绣活儿托邻居家变卖,谁知这个傅小郎君不爱舞文弄墨,反而对行军打仗痴恋不已,自个儿趁着夜色悄悄地就从军去了。
傅父知道了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傅月薇更是连哭了好几日,只恨自己这个长姊没有管束好幼弟,后来她嫁给了楼其怀便离开了都城,傅家二娘子一心照顾傅父,直至桃李年华都未出嫁,硬生生熬成了老姑娘。
傅家小郎君也算争气,一路升到了正四品忠武将军。可等他回到都城之时,傅父已驾鹤西归,长姊远离都城,二姊也已病重离世。
楼云霜看着傅月薇,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母亲的嗓子似乎不太好,赶路这几日也没怎么听她说过话,这是怎么了?”
楼云潇莞尔一笑,对阿姊说道:“许是老天也嫌她嘴碎,所以想让她安生些。”
阿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不曾注意到楼云潇微微上扬的嘴角。
临行之前,楼云潇得知傅月薇有喝补汤的习惯,所以特意去庖屋熬了一锅鸡汤,还在其中放了一些特别的“料”。
而后又命人将鸡汤送往了琴瑟轩,那鸡汤鲜美醇香,任谁闻到那味道都拒绝不了,也正因如此这一路上傅月薇嗓子干哑说不出话,她还以为是自己连日忙碌上了火。
如今楼府再无像沧澜斋那样的燕雀之居,每个院子都是整齐洁净,明亮舒适的,最多是有大小之分。
“阿娘,不如还是让楼云潇住个偏僻的小院子,反正这么多年她也是住惯了的。”楼云雪抚摸着宽大的床榻,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以为阿娘不想?从前是因为她双腿残废,以让她静养为由才把她撵去了简陋的小院子,可如今她康健如牛,这理由便不能再用了。”
傅月薇捧着茶瓯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入喉,烫的她眉飞色舞险些扔了茶瓯。
“这有何好担忧的?反正父亲都听阿娘的,用什么理由父亲都不会说什么。”楼云雪双手细细抚摸着淡粉色的纱帐,在她的眼里整个楼家只有她一个配称之为嫡女,楼云潇不过是一个不堪入目的蝼蚁。
楼府的前堂廊院是不用分配的,可这后寝廊院便全权由傅月薇做主。正房自是傅月薇居住,她的一双儿女各居正房两侧小院。程书琴不受主君主母待见,被安置在了最东北角的小院子里,那里不仅偏远而且格局大小都是所有院子里最次的。
楼云潇住在了东院,而楼云霜与纯儿则住在隔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