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身孕了!”楼云潇压低了声音说道。
“嘘!”程书琴惊恐得望向窗外,见没有人影她才放松了警惕,她反手握住了楼云潇的双手,目光惊恐中又带着恳求,“三娘子,请您千万不要声张,若是让主母知道了,只怕妾身就活不成了。”
有孕本事喜事,可程书琴的模样让楼云潇觉得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像是个会随时夺走她性命的炸弹。
原来在来都城的前两个月时,楼其怀曾来过一次娉婷阁,傅月薇得知此事后便在第二日让崔沪送来了避子汤,可谁知那药并未起作用,程书琴就这样有了身孕。
注视着眼前这个瘦如枯柴的女人,楼云潇最终还是于心不忍,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天职,她没办法坐视不管。
两日后,楼云潇让正德悄悄去买了许多保胎药,又彻夜未眠的研制了足足六个月的保胎丸,还顺道制了些补品药丸一并送去了娉婷阁。程氏这些年被傅月薇折磨得身体孱弱,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就要看程氏自己的造化了。
宅内争斗往往是妇人之争,可朝廷之争关乎的就是天下之争,而其中又夹杂了许多私利与大义。
皇宫位于都城北侧,远远望去一片巍峨壮丽,而这华丽之下却有着重重波谲云诡。
大明宫的正殿名为含元殿,坐落在三米高的台基上,整个殿高于平地四丈,唐哉皇哉。此处便是顺帝听政之处,两侧文武官身着官服跪坐于蒲团之上,手持笏板,正襟危坐。
“众爱卿争吵半日,可有良策?”顺帝一身明黄色龙袍,头戴双龙金冠,以手扶额,紧闭双目。
“圣上,如今我朝兵强马壮,国力强盛,攻打一个勃律国根本不在话下,若是用公主和亲来平息战争,传出去怕是有损国威。”一名意气风发的武官说道,此人乃是云麾将军苏景天。
“云麾将军说得轻巧,勃律国数年来韬光养晦,又与吐蕃来往密切,一旦开战,吐蕃便会趁乱夹击我军,到时我北圣朝败于勃律小国才是真的有损国威。”说话的正是尚书左丞万训庭。
“泱泱大国的公主屈尊嫁去弹丸小国,若开此先例,那将来周边小国纷纷效仿,我朝是允还是不允?万左丞可曾想过这后果?”
“即便此仗该打,吐蕃与勃律联手难保不是一场硬战,忠国公年事已高不便出征,北宸侯为国驻守边疆数年,朝中哪还有可用将才?”
这两人一边是太子的人,一边是九皇子的人,两边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反观太子和九皇子,两人始终一言不发。
此时,慕凌辞利落的站起身来,大步行至大殿中央扑通跪在了顺帝面前,两边的争论也因他的举动戛然而止。
“圣上,臣自请出征,攻打勃律。”
此话一出,大殿之内一片寂静。
“沧渊啊,朕知你是个爱国忠君的好儿郎,可慕丰那边……”顺帝也十分为难,忠国公为国厮杀,四处征战,慕家两个儿郎都死于疆场,若这根独苗也丧了命那他怕是将半壁江山都给了慕家也难以弥补。
“圣上无须担忧,家父已同意此事。勃律国敢如此张狂,必定是与吐蕃有所勾连,既知吐蕃必定趁虚而入,那想要应对也并非难事,只要用兵得当,臣敢保证不出两月必定得胜归来。”
别人若说这话,大抵会被这些朝臣们怼个体无完肤,可慕凌辞敢说这话,无人不信。慕夷川将毕生用兵行军之策都教给了他这个宝贝孙子,而慕凌辞天赋异禀,比他的大伯父和三叔父都要强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