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风起身行礼,道:“谢殿下关心。”
朱祁钰往椅子上一躺,没好气的道:“魏铁坨坨脑壳有病,上个月,国子监祭酒致仕,我想着魏铁坨坨资历也够了,便让他任祭酒,结果他竟然用祭酒事务繁忙,耽误读书的理由推脱不去,没办法,便宜了翰林院国史馆令,魏铁坨坨补缺了国史馆令。”
魏南风又对朱祁钰行礼,“谢陛下厚爱。”
朱见济讶然失笑,乐道:“魏铁坨坨你别被老朱忽悠了,他厚爱你个屁,他就是看你对他的劣迹斑斑记录得毫不手软,想把你调走而已。”
魏南风也难得的笑了起来,“微臣心知肚明,也正因如此,微臣才不走。”
朱见济愣住。
连朱祁钰也愣住了。
李世民还是房玄龄又或者是魏征,一时间有点迷糊,反正这三人中的某位说过,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知兴替。
魏南风当不了镜子。
但他的存在,却比镜子更有威慑,让朱祁钰每每想放纵的时候,想起旁边有个史官会一丝不苟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供后人考究。
朱祁钰都得三思而后行。
久而久之,朱祁钰这些年除了在召幸教坊司娼女一事上比较无所顾忌外——或者叫破罐子破摔,在政事和对官员喜恶而用人之事上,真没什么可挑剔的。
魏南风是有功的。
现在才知道,魏南风竟然为了尽臣子之责,多次放弃升官。
有心了。
这才是我大明该有的忠臣。
这才是我大明读书人该有的胸怀气度!
朱祁钰大受感触,对舒良道:“传朕旨意,拟赐翰林院国史馆令魏南风为翰林大学士,享从四品俸禄,诰之吏部。”
国子监祭酒也才从四品而已。
旨意是下了。
但还得看吏部的意思,毕竟六科给事中是可以封还这个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