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疲累到了极限,姜逸尘在深吸了十数口气后,仍颤颤巍巍地坐起了身。
长发湿哒哒地贴附在脸上,姜逸尘甚至没有余力逐一拨开,只能抬起手肘望以衣袖毕其功于一抹。
登时,一股腥味直入鼻腔,让空空如也的胃好一阵翻涌。
姜逸尘旋即明白过来是自己的衣袖沾满了血渍。
强自睁眼一看,手是红的,衣袖是红的,地面是红的,红河上还飘浮着许多红色的死尸及残肢断骸,所见之景无不被泼上红墨。
在血水的浸染下,他目中所见好似清晰了许多。
他在视野中找寻着凝露台,却发现自己已来到下游十余丈开外。
凝露台下的河之所以平静如镜,便是因为河床够深且水流不急。
适才他自凝露台摔下桥后不久,三名东瀛杀手便紧随而至,他顺水而流与敌周旋,并未遇着短瀑,说明他是自桥南面摔下的。
也亏得水流不急,他才未飘出太远。
他亦依此判断,未在水中耽误太多功夫。
心中一阵庆幸,正想打坐回复些内力,再赶回桥上助阵,目之所及却让他乱了方寸。
凝露台上已看不到任何马车踪迹。
一个高大的身躯背着个男子,左臂弯中夹带着个女孩,在五人卫护下躲闪着黑衣人的杀伐。
姜逸尘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丝毫未觉自己正在快速汲取着周遭的天地之力归入丹田。
他感到强烈的不安,极为迫切地想看清拱桥上的情形,染血的视线随之越发清晰起来。
他已然认出那高大身躯是牛轲廉三人,想必先前他们五人为四个东瀛主将缠住时,东瀛杀手们也向马车发起了总攻,那般情况下待在马车中再无安全可言,马车应是被弃或被毁。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只是,其他人何在?
那还未消失的霞阵中自当还困着织女、牛郎。
莫殇的身影在凝露台东面“黑潮”中依稀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