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溃兵们便下意识的放慢脚步。
李香君看了一眼建奴,已然近在迟尺,没时间从头唱了。
李香君只是一个侧身,接着一摆双手,周阳便知道她要直接唱最后一幕单骑闯营,当即鼓足腮帮子,将唢呐的音量推升到最高点。
高亢炸裂的唢呐声中,李香君勐回头,向溃逃的明军溃兵投来一瞥。
那是怎样的一个眼神?轻蔑之中饱含痛心,不屑之中又隐藏着期待?
金声桓下意识的站住,眼前却突然浮现起徐应伟的身影,大明朝只有战死的士子,没有逃跑的秀才!
读书人没有跑。
连一个戏子也没有跑!
他这个堂堂总兵却在带头逃跑?
绕着铳台溃逃的溃兵也纷纷慢下来,停住。
然后一个个就跟傻了似的仰着头,望着铳台上的李香君。
在金声桓和数千明军溃兵注视下,李香君勐然又一转身,直面前方正顺着山嵴追杀过来的数百建奴白甲兵。
前方八十步外,一个建奴白甲兵傲然立于一块巨石之上,手中的大稍弓已经挽满,一支三棱重箭扣于弦上,已经对准李香君。
“香君妹妹,小心。”郑妥娘惊得花容失色。
李香君却只是极其轻蔑的瞥了那个建奴一眼,陡然开嗓:“云龙山上竖降旗,妾在后山看分明,五千边军齐卸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休!”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当啸声,一支重箭闪电般射来。
看到这一幕,刚刚腿软得路都走不动的郑妥娘忽然间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一下就弹身而起并且挡在李香君的身前。
“噗!”三棱重箭瞬间将郑妥娘娇躯射穿。
然而在射穿郑妥娘的身体之后,三棱重箭也是偏离了方向,贴着李香君身侧擦过,又笃的一声钉入身后夯土数寸。
郑妥娘瞬间呜咽一声瘫倒在地。
“郑大家?!”不少溃兵发出痛心的怒吼。